緣分0 -【大道從心】《連載中》
本帖最後由 jo4jp6vul40323 於 2019-11-14 09:53 PM 編輯【書名】:大道從心
【作者】:緣分0
【內容簡介】:
夏小遲撿到一串手環,他以為這是他奇遇的開始,卻沒想到這是他一家奇遇的開始。
——————————
我以為我是人生的主角,但現在我知道我只是個二傳手—夏小遲。
*本文僅供試閱,任何商業利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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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課的時候,夏小遲喜歡去孤鴻山採草藥。
不僅是因為老爸開診所需要用到,更多的原因是夏小遲喜歡這種行走在山野中的感覺。
孤鴻山山勢不高,但風景還算優美。採藥累了的時候,夏小遲就會找處峰頭坐下,遠眺山景。
微雨後的孤鴻山,林深葉茂,嵐光鎖翠,山水黛色下,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夏小遲經常就在這自然風光中,午寐片刻,一會周公。
今天和往常一樣,夏小遲正躺在山峰上,嘴裡嚼著草根,傻傻看天。
忽見天邊一道劍光掠過,隱約間還有個人影,隨後便一頭栽下,落在了半山腰的密林裡。
仙人?
久聞仙人事,未見仙人來。
沒想到今天竟然能看到仙人,雖然那下落的姿勢看起來不太雅觀——他好像是頭朝地落下的。
夏小遲精神一震,忙向密林方向跑去。
待跑近,就看到一個白衣男子正躺在地上,渾身上下都是傷,鮮血滿身,胸口還有一個大洞。
這是夏小遲第一次遇到仙人,卻沒想到是個這麼慘的仙人。
可就算這樣,他也還活著。
看到夏小遲,那白衣男子叫道:「喂,快來救我!」
這人好不禮貌。
夏小遲站在原地,只是看,卻不動。
他問:「你是誰?」
「我叫白恩飛,飛仙門弟子。你救了我,飛仙門一定會報答你的。」對方道。
白恩飛?這名字不好。
恩是白搭,情要飛馳,這樣的人,從基因上就決定了是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夏小遲暗想。
所以他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
白恩飛急了,拍著地喊:「喂,你是聾了還是傻了?聽不明白我說甚麼嗎?快來救我,必有重謝!」
夏小遲只是看著他的手不說話。
白恩飛的手裡攥著一串珠子。
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
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死捏著珠子不放,多半是好東西。
看到夏小遲的眼神,白恩飛有些緊張:「你想幹甚麼?」
「你這珠串不錯。」夏小遲說。
白恩飛就更緊張了:「不行,除了這個,我甚麼都能給你!」
夏小遲搖搖頭:「我不要。」
聽到這話,白恩飛輕鬆許多。
然後他聽到夏小遲又說:「你死了,你的東西都是我的。」
「……」
白恩飛簡直要瘋了。
他中了悲歡掌,所以現在胸口一個大洞,洞口是手掌型的,嚴絲合縫,正好能安隻手進去,不見血流,不見心跳;中了離合劍,所以脖子還剩半拉皮連著,頸椎是徹底斷了,靠的是一柱凝練混元氣,當成頸椎骨在用,撐著腦袋不掉下來。
又中了愛憎刀,所以左腿和右腿正在互相打架,你踢我一腳,我踹你一下,分都分不開。
但這些統統不是要命的。
要命的是苦情拳。
無影無痕無傷無跡,卻讓他五內俱焚,元神重創,真真是活不過多久。
但還有機會。
他有師門秘傳的移花接木,只要這小子再上前一步,只要一步,就能把苦情轉移,愛憎別離,將大傷要傷重傷,全轉移到這小子身上。
雖然這小子會一命嗚呼,但至少自己可活。
這很好。
自己是仙門弟子,性命高貴,這小子能為自己一死,也算榮耀。
但偏偏夏小遲就是不肯邁出這一步,只是看著自己,等著自己死。
這荒山野嶺的,他是真的找不到第二個目標了。
最重要的是,他沒時間了。
於是他嘆氣:「好吧,你過來,我把這珠串給你。」
夏小遲卻不動。
他說:「你把珠串扔過來。」
白恩飛大怒:「你甚麼意思?」
夏小遲便回答:「老爹說,修仙者的話,信不得,莫要信。他們殺人不眨眼的。」
白恩飛氣的以掌拍地:「放肆,荒唐,荒謬,怎麼就信不得?」
「信不得!」夏小遲認真回答:「天荒歲子,仙人役凡,使凡不得生。起而戰之,鬥之,殺之,盈屍萬裡。天荒一百三十年,仙凡立約,凡人廢武備,止兵戈,予凡人平等身份。但是等凡人馬放南山,刀槍入庫,仙人便作妖法,興刀兵,再犯九州。」
白恩飛大叫:「胡說,明明是凡人不守信諾,秘研浮空要塞,私建神金艦隊,所以才導致重啟戰事!」
夏小遲繼續:「大寒三百四十二年,仙門再廢約,偷襲望霞山,導致鬼淵爆發。」
「胡說!是你們試驗滅仙雷炮,試驗失敗,炸開鬼淵。」
夏小遲不理他,繼續道:「小甲七十六年,還是你們,暗殺絕天帝。」
「胡說,他是鬼族殺的。」
夏小遲不理他,就是看著他。
白恩飛氣得要吐血,卻發現自己竟然完全不可能說的動這傢伙。
仙凡之間成見太深,雖然現在暫時是和平,但彼此誰也看不慣誰卻是真事。
如果他是凡人,在這深山老林裡看到一個修仙者落難,他也不會救。
沒落井下石已是好的。
等等,他還不如落井下石呢,至少自己有機會施展移花接木。
想到這,白恩飛立刻道:「要不你過來殺了我吧?給我一死,讓我死個痛快。」
夏小遲便道:「你手上有劍,可以自己殺。」
白恩飛哀求:「我沒力氣了。」
夏小遲搖頭:「你在撒謊,何來和依依跟我撒謊時,眼神就是你這樣的。」
白恩飛肺都要氣炸,如果他還有肺的話:「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看著你死。」夏小遲回答。
白恩飛被氣的眼白一翻,倒過氣去。
「死了?」夏小遲嘀咕。
白恩飛一動不動。
夏小遲便拿起石頭砸了一下,白恩飛沒動靜。
夏小遲也不急,走到一旁坐下,取出個自動加熱的速食盒來,就這麼自動加熱了,慢慢吃。
這飯菜是何星親手為夏小遲做的,手藝極好,形色俱備,最難得是還有一股濃鬱香氣。
菜香飄來。
「咕嘟。」白恩飛的肚子響了一下。
夏小遲便笑了一下:「原來死人也會肚子叫的。」
「我操你姥姥!」白恩飛坐起來大叫一聲,然後再次倒下。
這次他再沒起來。
——————————————
夏小遲又等了兩個小時,甚至爬到樹上撒了泡尿,最後又找了隻老鼠來啃屍體,確認是真死了後,才過去把他的東西都摸走。
其實夏小遲不知道甚麼是好東西,但既然這死飛仔如此重視這珠串,那多半就是好東西。
至於白恩飛留下的那把飛劍,聽說修行者的飛劍都是有心神印記的,拿了容易被查到。
夏小遲想了想,決定還是挖個坑埋下,等過段時間再挖出來——如果還有那機會的話。
這麼做好,夏小遲就拿著珠串走了。
他走後又過了兩個小時,孤鴻山遠處飛來四個人。
這四個人一個紅衣,面如重棗,一個黃衣,臉長如馬,一個灰衣,面色悲苦,還一個女子,竟是半面嬌顏,半面焦顏。
落在白恩飛的屍體前,四個人看看。
紅臉男道:「東西被拿走了。」
馬臉兒便道:「廢話,我們看見了。」
紅臉男道:「我沒跟你說。」
馬臉兒:「我卻是跟你說。」
紅臉兒:「可我不想理你。」
馬臉兒便跳起來:「那你現在還不是在和我說話?」
紅臉兒認真道:「我在和驢說話。」
「驢?驢在哪兒?」馬臉兒想了想,半天才反應過來,暴跳如雷:「鐘別離你敢罵我是驢?來來來,老子要和你大戰三百回合。」
「閉嘴!」
隨後就聽一聲暴喝。
半顏女衝過來,對著馬臉兒就是一拳,然後飛起一腳踢在紅臉兒身上,出手奇重,砰砰兩下打得兩人狂噴鮮血,然後這兩人也不吵了,突然間就抱在一起。
一個全身冒紅光,一個全身冒綠光。
就這麼緊緊抱在一塊兒,一邊抱還一邊喊:「都是自己人,出手還那麼重。」
「就是,你少打我們幾次,這白恩飛就不能跑!」
兩個人都在罵,卻抱在一起不肯分開,片刻,紅光綠光交融完畢,才分開各自坐下。
「整天嘰嘰歪歪,囉裡囉嗦,煩都被你們煩死了。」半顏女怒道。
旁邊苦情老頭嘆口氣:「阿焦,你也少說兩句吧。」
「哦。」女子便乖乖站到一旁。
老者一抬手,就這麼對空輕撫了一下,地上新挖過的土坑就重新翻開,露出土裡那把劍。
老者道:「只拿了珠串,沒有拿劍,說明知道劍有心神印記,無法抹去,意味著不是修仙者,多半是個凡人,應該是個有些基礎修仙知識的。但是把劍埋起來,意味著其實某一天還想回來再取劍。」
馬臉兒大喜:「那我們在這兒等那傢伙不就行了?」
砰!
老者手臂一伸,一記無影重拳轟在馬臉兒臉上,馬臉兒直挺挺倒了下去:「幹嘛又打我鼻子。」
阿焦不屑:「因為你太蠢。等……你想等到甚麼時候?人家過三個月再來,你就等三個月?」
收拳。
老者若無其事道:「孤鴻山附近有一城三鎮,落馬城,煙霞鎮,清水縣,梁溝鎮,拿走東西的人,應該就是這四個地方的居民之一。」
阿焦:「那我們分頭去找。」
老者點頭:「嗯。我去落馬城,阿焦去煙霞鎮,別離去清水縣,阿鬼你去梁溝鎮。」
馬臉兒不幹:「憑甚麼我去梁溝鎮啊,這名字這麼土,哪比的上落馬城,煙霞鎮,清水縣的名字好聽。」
老頭一瞪眼,馬臉兒阿鬼再不敢硬抗,脖子一縮:「去就去唄。瞪甚麼瞪嘛,怪唬人的。」
四人便告分開,朝著四個方向飛去,轉眼消失不見。
在他們走後又過了兩個小時。
又是幾人落了下來,卻是三名白衣人,赫然和白恩飛的衣著一模一樣。
一個長得玉樹臨風,說不盡的仙風道骨,一開口卻嚇人一跳。看著地上的屍體,他道:「龜兒子幹內老母,小五子死球咧。」
旁邊一個臉有點黑的道:「有殘餘的愛憎之力浮動,應該是焦顏那鬼女人。」
第三個穿白衣的卻是個瘸子,手一握拳:「滅情四煞,害我五弟,絕不能放過他們。」
那玉樹臨風男便斜眼看瘸子:「明明系小五介個瓜娃子偷人家滴斯門重寶嘞,死了也是活該……」
瘸子大怒,一跳三丈:「你他娘幫誰說話的?你是哪頭的?飛仙門的還是絕情門的?」
黑臉說了句廢話:「當然是飛仙門的人了。」
玉樹臨風男道:「窩林恩楓一向幫理不幫親內。」
「我踹死你個混球!」瘸子飛腿要踹,還好黑臉男死死抱住他。
「冷靜,冷靜,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得趕快找到東西,總不能讓小五白死吧?」
這時候瘸子和林恩楓不說話了,互相看看,然後一起點頭:「嗯。」
「那就成。」黑臉道:「孤鴻山這兒有一城三鎮,落馬城,煙霞鎮,清水縣,梁溝鎮,咱們各去一個地方。」
林恩楓點頭:「要得。我去落馬城,老三去清水縣,老四你去煙霞鎮。」
黑臉兒道:「還剩個梁溝鎮呢。」
林恩楓回答:「分身乏術,仙人也是木得辦法……去完了介邊再去內邊塞。」
「好,就這麼辦吧。」兩人一起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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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溝鎮。
何家位於鎮上的一處偏郊,雖然地方有些偏僻,卻也因此地價便宜,房子可以蓋的大些,三層的小樓,前後各有一個院子。
回到家裡,夏小遲自去了後院,將採來的草藥一一鋪上,曬乾。
夏小遲的養父何星是個大夫,家學淵源,祖輩就是從醫的。後來考入雲和醫科大,受當時的新潮主義思想影響,寫了封家書給老父親,言「時代變遷,我輩當順應時勢,不可抱殘守缺,當公開秘方,申請專利」云云。
大意就是咱們家的秘方應該拿出來申請專利,然後成立藥廠,走出國門,造福天下,爭取早日上市,從此平步青雲飛黃騰達。此乃利國利家之大計,若老爺子慧眼識珠,再獎勵零花錢三千,是為最佳。
本以為一封家書寫的珠圓玉潤感人肺腑胸懷天下目光遠大,定能讓老爹老懷欣慰,感何家出了個好兒郎,沒想到老爺子見信大怒,親自殺到雲和市把何星從醫科大揪出來後一通胖揍,痛罵兒子不肖,竟然妄圖公開秘方,可謂敗家敗到了極致。
何星的振興家業大計失敗,關鍵還是沒要到錢。零花錢是用來給岳珊珊安胎的——不偷吃禁果的年輕人不是合格年輕人,結果有一次岳珊珊走路摔跤,動了胎氣,孩子流產了。
不久後老爺子生病,需要去醫院開刀。老爺子認為自己就是大夫,去醫院有損聲譽,堅決不去,挺了兩個月後沒挺過去,追隨亡妻去了。
臨終時老爺子把粱溝鎮的那個祖傳診所和一百三十二張祖傳秘方交給何星,叮囑無論如何不可丟了家業。
於是何星就從醫科大的高材生徹底成了粱溝鎮診所老闆,岳珊珊也跟著嫁了過來。
因為流產的緣故,醫院說岳珊珊恐怕很難再懷孕,兩口子便開啟收養模式,五年時間先後收養了三個孩子。
二十九歲那年,岳珊珊成功懷孕,生下何來。
可就算這樣,收養收出慣性的何星夫妻還是又收養了夏小遲。
夏小遲也因此成為何家最後的被收養的孩子。
這刻夏小遲正在曬藥,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衝了出來,旁邊還跟著一個七歲小屁孩,手裡還拿著把水槍到處亂滋。
小姑娘長得粉嫩,圓嘟嘟的臉蛋,一對朝天髻,甚是可愛,就是口氣不那麼和善。
大眼瞪著夏小遲,喊道:「夏小遲,我養的熱帶魚呢?」
夏小遲心一跳,表面不動聲色:「你養的熱帶魚關我甚麼事?」
洛依依便哼了一聲,取出一根魚骨頭:「人證物證都在,你還不承認?熱帶魚你都吃?你以為你是粵洲人啊?」
人證?
夏小遲怒了,瞪向旁邊的七歲小男孩:「何來,你出賣我?」
何來一哆嗦:「姐給我買了梨膏糖。」
夏小遲大怒:「一份梨膏糖就讓你出賣我?你還有沒有底線啊?」
何來認真搖頭:「不是一份,是半份,我和姐一起吃的。」
「……」
洛依依把魚骨頭砸向夏小遲:「賠我的魚!」
夏小遲忙躲開:「誰叫你上次閹我小白鼠的,它還是個孩子!」
「我那叫科學實驗!」洛依依一記鋼體拳打過去。
「那我這就叫以身試毒。」夏小遲急閃,匆忙下撞翻草藥筐。
「熱帶魚沒有毒!」洛依依一個掃堂腿過來。
「廢話,有毒的誰吃啊。」夏小遲跳起來躲,理直氣壯。
洛依依一愣,覺得他這邏輯聽起來還算通暢,但總覺得哪裡有問題,一時又理不明白。
看她發愣,夏小遲得意:「怎麼樣?沒話說了吧?要講道理,要以德服人!」
洛依依冷笑:「我讓你知道甚麼叫以德服人。」
說著突然掏出一物,對著夏小遲滋了過去。
「我操!」夏小遲喊了一聲,已被放翻。
洛依依手中拿的赫然是個電擊器。
旁邊何來還興奮的衝著躺倒在地的夏小遲打水槍,大喊大叫。
夏小遲悲憤大喊:「電擊器也叫以德服人?」
洛依依高傲的揚起小下巴:「我給它取個名字,就叫德!以德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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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依依是何星夫妻收養的第三個孩子。
因為「入門」比夏小遲早,為此洛依依認為應該按師門規矩來,先入者為大,所以夏小遲該叫自己姐姐,夏小遲肯定不幹啊,喊一個比自己小六歲的小丫頭做姐姐,這還要不要混了?
於是樑子就這麼結下,沒事就要鬥一鬥。
對於何家人來說,這已經是很平常的事了。
以至於當何星夫妻回來,看到滿地的水和打翻的草藥筐時,心情是很欣慰的:「竟然只翻了草藥沒燒房子,孩子們真的是長大了,懂事了。」
旁邊岳珊珊也連連點頭:「是啊,開始懂得體恤父母的不容易了。」
夏小遲正在給自己治傷,聽到這話有些聽不下去:「過分了啊,沒看到我被弄傷了嗎?」
「媽來了!」岳珊珊衝過來抱住兒子親了一口:「你這次算是被依依給打敗了?」
「她用了電擊器。」夏小遲回答。
岳珊珊一呆:「內鬥的前提就是不許動傢伙,洛依依你這是耍賴啊!還有電擊器不是你現在能用的,沒收!」
後面這兩句是對屋裡喊的。
洛依依不忿的做了個鬼臉。
「算了,不和她計較。」夏小遲道:「偶爾讓她贏一次。」
岳珊珊是瞭解兒子的:「回頭再偷偷報復回來?」
夏小遲的性子,是能背後陰的就絕不正面硬剛。雖然他比洛依依大六歲,但在和洛依依的「對決」裡,基本就沒用過正面武力,因為在他看來這叫欺負人,不是兄妹相處之道,背後陰人就無所謂了。
雖然說這人生邏輯有些奇葩,卻至少讓兄妹之間的對抗處在一個「和諧」氛圍內。
這刻聽到老媽的說法,夏小遲打了個哈哈,也不說話,算是默認。
岳珊珊看到他手腕上帶著的珠串,有些好奇:「這是從哪兒來的?」
「哦,撿的。」夏小遲回答。
這件白恩飛死都不肯放手的珠串,夏小遲拿到手後,也曾反復看過,卻沒發現有甚麼用,就是一串珠子。夏小遲甚至使用了傳說中的滴血之法,結果也沒鳥用。
所以就乾脆帶在手腕上,看看能不能肌膚相親後讓它非卿不嫁自動歸順。
這刻岳珊珊問了,夏小遲就把珠子給母親看。
岳珊珊拿過珠串看看,嘟囔道:「不知道甚麼材質做的,花裡胡哨的,還只有七顆。」
珠串一般看大小有十二到二十餘顆不等,七顆珠子要想正好遮住手腕,那這珠子得非常大了。這七顆珠子只和普通的彈珠差不多大,所以帶在手上,一半是珠子,一半是繩子,一點都不好看。
再加上七顆珠子七種顏色,從審美上來說,也確實有些花裡胡哨了。
「是啊。」夏小遲回答:「關鍵還小,做手串嫌少,也不知誰弄這麼一串,典型一半吊子。」
「沒事,我幫你加幾顆,湊成完整的。」岳珊珊說著拿著兒子的手串進屋。
夏小遲很想說這是仙人的東西,聽說仙人的東西都是有規矩的,亂了可能就不靈了,不過看老媽那熱心的樣子,終究是沒說出口,要不還是等下次找機會偷偷拆了吧?
回到自己房間,夏小遲開始上網。
打開十度的網頁,夏小遲輸入七色手串,可惜搜到的卻是一堆網店賣家的消息,並沒有自己要的關於七色手串的資訊。
夏小遲又輸入白恩飛,這次到是有了結果。
感情這個白恩飛還算個小名人,在仙人三榜中,位列新秀榜第七十二位。
他是飛仙門第三代弟子,師承混沌山人。混沌山人之所以叫混沌山人,是因為這傢伙是個大酒鬼,據說一天十二個時辰裡,有十一個時辰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剩下那一個時辰,屬於睡死狀態。
混沌山人收了五個徒弟,白恩飛就是混沌山人五個弟子中最小的一個,再往上四個師兄弟,分別是成恩浩,林恩楓,李恩賢和宋恩俊。
仙門沒有字輩的規定,不是同一門下必須取同一個字。但是混沌山人覺得凡事要講規矩,所以硬給自己的弟子立字排位,不圖別的,就圖個一家人齊齊整整,雖然他自己是最不齊整的那個。
知道了這點後,夏小遲開始盤算起來。
這白恩飛是個有師門的,那估摸著他的死會引來師兄弟。自己雖然沒拿劍,卻終究是拿了串,所以凡事還得悠著點兒,小心點兒。
或許老媽給手串加珠子的做法也沒錯?
正考慮間,就聽何星喊:「吃飯了!」
「來了!」
聽到開飯聲,孩子們所有的頑皮全都放下,紛紛從樓上跑下。
夏小遲到的時候,何來和洛依依都到了,旁邊還坐著一個頂著西瓜頭的年輕人。
他叫江英傑,何星、岳珊珊的長子。
「大哥好。二姐呢?」
夏小遲來到帥哥對面坐下。
「開車把別家的店鋪撞了,正處理呢,來不及回來吃飯了。」江英傑回答。
「哦。」一家人也沒覺得奇怪,對何家來說,這種事也是常事了。
岳珊珊端菜上桌,順手把手串遞給夏小遲:「看,媽給你做的手串。」
夏小遲看到,原本七顆的手串,如今已又多了七顆,正夾在原來的七顆中間,一個挨一個,正好把原來的全部隔離開。
「這是甚麼?」夏小遲問。
「哦,我拆了你爸的紫檀木,綠松石,白硨磲,星月菩提,黑曜石,崖柏和黃花梨加上去的。」
何星大驚:「你拆一串拼著也就算了,幹嘛拆我七串?」
岳珊珊不以為然:「每串各一個,這樣好看嘛,還不影響你原來的串。」
夏小遲看看手串,這下色彩更豐富了,關鍵還造型各異,大小不同,怎麼看怎麼醜。
不過夏小遲還是一咧嘴道:「是挺好看的。」
老媽的審美,老爸的手串,二姐的車技,還有江英傑的發型,都是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的。
所以何星也只是肉痛的哆嗦了一下,終究甚麼都沒敢說。
吃飯的時候,岳珊珊問:「對了,我聽說你把談教授的命貼贏過來了?」
梁溝鎮鼻屎大的地方,有甚麼消息都傳得飛快。
夏小遲嗯了一生,一邊扒飯一邊含糊著說:「他昨天喝多了,跑過來找我,說要考我三道題,要是我回答上來了,就和我義結金蘭。」
岳珊珊白了兒子一眼:「談教授好歹是名牌大學的教授,退休後還來發揮餘熱教導你們。你到好,竟然跟他結拜兄弟,這還不亂了套了?明天把命貼還回去,這事就是個玩笑,不許再提。」
「誒。」夏小遲點頭答應。
何星、岳珊珊一向主張,鬧歸鬧,但得掌握分寸,好在孩子們還算懂事,都是聽話的。
吃完飯,一家人回各自房間。
夜色漸深,夏小遲拿著一盆仙人掌悄悄溜到洛依依屋裡,放在床頭鬧鈴旁,邪惡一笑,悄然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
「啊!!!夏小遲,我和你沒完!!!」
洛依依驚天動地的叫喊成了全家人準時起床的鬧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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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吃過後,夏小遲去上學。
夏小遲今年高二,還有一年就要考大學。
所以這個時期的學生,玩起來也格外瘋狂。
手插褲兜,夏小遲悠悠閑閑的進來,一幫同學正在喧鬧嬉笑。
五大三粗的韓雄正在打牌,手上抓著一把牌,桌子上放著兩個包子,這是他剛贏過來的。
夏小遲走過去看看,一指牌面:「出這張。」
「哦。」韓雄聽他的出牌。
「過了,炸!哈哈,贏了。」對面同學狂喜,抓過韓雄的包子就啃。
韓雄怒了,對夏小遲喊:「你他娘讓我出這張?」
「對啊,我又沒說讓你贏。」夏小遲躲過韓雄的大力熊爪,來到班長謝哲身邊。
拍了一下謝哲的左肩,謝哲往左看,夏小遲已從右邊搶過謝哲的書,翻了幾下:「國策論……可以啊,大班,現在都看這種書了?」
謝哲擠出個謙虛的笑:「隨便看看。」
夏小遲心中冷笑,他知道謝哲這人表面謙虛,其實心裡驕傲得很,一如絕大多數學霸,屬於那種嘴上說不行,身體卻很老實的努力拿全優滿分的那種。
不過現在就看國策論,哥們你這逼裝的有點大啊。
把書還給謝哲,坐回到自己位置上。
後排一個紮著兩根羊角小辮的姑娘已抓了把松子給夏小遲:「給你。」
姑娘叫錢晶晶,梁溝鎮巨富錢大老闆的唯一閨女,可惜富是富了,白與美卻是與她無緣。
錢晶晶長的其實也不醜,就是皮膚黑了點,據說她生下來的那年,錢大老闆一度懷疑老婆是不是跟哪個黑人偷情了,奈何梁溝鎮這裡實在沒出現過黑人,最後還是錢夫人自己承認——嫁人之前,她整容的。
再後來錢晶晶長著長著竟然又白回來些,這風言風語才算過去。
十六七歲的年紀正屬於花樣年華,這個階段的年輕人通常不會考慮那麼多實惠問題。甚麼官家大小姐、富家大小姐是統統不稀罕的,長得美才是王道。
所以錢大小姐沒甚麼人追。
夏小遲算是班裡最早熟的,從小顛沛流離過的人,知道生活不易,很熱心的和錢晶晶交上好朋友。
他過去幾年的零食,基本就是錢晶晶給包辦了。
當然,夏小遲也是有底線的。
朋友可以做,馬屁可以拍,追求絕對不行。
接過松子,夏小遲一顆接一顆掰了往嘴裡送:「今天甚麼課?」
「第一二節是《史學》,第三四節是《奇物學》,下午上《武道課》。」錢晶晶回答。
夏小遲立刻有了決斷:「一二節課睡覺,第三節課開始的時候喊我。」
夏小遲是典型的學渣,學習成績一塌糊塗,搗亂能力首屈一指。
校園裡打過架,班級上溜過號,草叢裡捉過奸,廁所裡炸過炮,基本上一個調皮學生能犯的錯誤全都犯過。
唯獨一樣牛逼,就是奇物學。
夏小遲天生對奇物感興趣,每到此課必認真聽講,年年考試都是奇物第一。
所以每次年級大考時,都能看到夏小遲的名字掛在單項排行榜上,同時掛著的是其他科目醒目的大紅燈籠,有不少還是個位數。
教奇物的談教授因此很喜歡他,前天喝高了和夏小遲討論奇物,言稱夏小遲只要答對他三個問題,就和他拜把子。
這三個問題都是課堂上沒教過的,結果夏小遲還真全答了上來。
於是從啟東大學退下,因為一時熱心熱血熱情而來到東湖這個小學校的白發蒼蒼的老談教授,就這樣成了夏小遲的結拜兄弟。
就在這時,一本書重重砸在夏小遲面前:「夏小遲,我爺爺的命貼還來!」
夏小遲抬頭,就看到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正站在自己眼前,眼神中皆是怒意。
小姑娘叫談小愛,是談玉書老教授的寶貝孫女,名字是談老教授取的,本意是指大愛無疆,小愛為家,寄寓孫女家庭幸福美滿即是福。
奈何他這意思太深,再加上姓不對,所以大家更喜歡把談小愛叫成談戀愛,到後來更是發展成一句名言:每當戀愛就會想起你!
再加上談小愛也的確長得有點妖顏惑眾,天生的網紅臉,大眼睛尖下巴,眼波流動頗帶勾人氣息——渾然天成的一股狐媚子氣,實屬無數學子把酒時撩騷,做夢時牽掛以及獨處時自嗨的對象。
夏小遲本來今天是要把命貼還給談玉書的,但這刻見到談小愛,忍不住就想調笑一下,道:「你想要啊?來,喊聲爺爺就給你。」
他本來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其他人卻趁機起哄:「喊爺爺,喊爺爺!」
談小愛已氣的柳眉倒豎。
夏小遲看她這樣,知道小姑娘臉皮薄,開不得大玩笑,正要把命貼還過去,忽然感到手腕一熱。
咦?
夏小遲低頭看去,就見手串上,一顆黃色的珠子正在微微發熱。
不僅是那顆黃色的珠子,還有紅色的珠子也在發熱。
這是甚麼情況?
夏小遲不解。
談小愛看夏小遲不理她,怒氣越發熾烈。
有心想揍他,但是良好的家教卻不許她這麼做。
卻好旁邊有人喊道:「小愛,要不要我幫你教訓這小子一頓,你陪我吃頓飯就行。」
談小愛沒好氣道:「我要的不是打人,是要回我爺爺的命貼。誰要是能幫我要回來……我就……我就……」
她到底臉皮薄,覺得陪人吃飯不好,所以後面這話沒說出來,正想著換個甚麼別的條件,卻看到班裡一大群小子呼啦跳起來,同時衝過來,圍住夏小遲。
有脅之以威的:「夏小遲,還命貼!不然老子揍你?」
有誘之以利的:「命貼給我,一百塊!」
有曉之以理的:「跟談老師結拜過分了啊,這對你後面沒好處,趕快拿出來,也省得以後麻煩。」
還有動之以情的:「夏小遲,看在兄弟面子上,拉兄弟一把,能不能和談小愛約會就靠你了。」
夏小遲茫然抬頭。
談小愛也有些驚恐,我沒說要陪你們約會啊?怎麼就演變到這地步了。
她本來只是想想把命貼要回來,那一瞬間突然後悔,唯恐夏小遲把命貼拿出來了。
好在夏小遲古怪的看看他們,道:「你們有病吧?就算談小愛真要和拿出命貼的人約會,那也是和我約會,你們激動個甚麼?」
大家一呆。
對啊。
夏小遲自己就可以這麼做了啊。
然後夏小遲一搖頭:「不過我沒興趣。」
靠!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大家心裡一起罵。
夏小遲心裡可沒病,他很清楚談小愛這種女孩不是靠吃頓飯就能泡到的。
夏小遲是學渣,而談小愛是學霸。
在學霸的眼裡,學業和人品是對等的。
所以自己這種學渣兼校園大魔王入不了談小愛的法眼,請她吃飯不會有結果,只會浪費錢,沒準還惹錢晶晶不開心。
這種注定沒好處的事,他才不會做。
他把利害關系看得清楚,但不會解釋,落在談小愛眼中,卻是丫看不上自己。
他竟然看不上自己?
談小愛氣得發抖。
我可以不喜歡你,但你怎麼能不喜歡我?
那一刻談小愛恨不能狠狠揍夏小遲一頓。
如果說夏小遲是奇物學的天才,那談小愛就是武道天才,號稱「龍江省雲和市粱溝鎮東湖學院至強者」。
她要真打,夏小遲還真不是對手。
但是談小愛家教甚嚴,輕易不會動手,這刻只覺得這男生有眼無珠,簡直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帽。
先前的惶恐卻是徹底忘了,只是指著夏小遲鼻子喊:「夏小遲,你好!」
口氣一如被拋棄的怨婦。
夏小遲撇撇嘴:「我還偏就不給了,我看你能怎麼著?乖孫女。」
他一口一個乖孫女的喊著,大家便起哄的越發厲害,氣得談小愛直發抖。
夏小遲發現,那剛剛有些冷下去的紅黃珠子,竟是又熱了起來。
咦,這到底甚麼情況?
「小愛別怕,放學後我們教訓他。」有同學已開始鼓噪。
就在這時,外面一聲清咳。
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
是老師來上課了。
大家紛紛散去。
夏小遲也不理會,只是繼續低頭看珠子。
他現在有些感受到這珠子的門道了。
隨著大家各回各位,哄笑聲減少,黃色珠子的熱度稍稍減退。
「不是吧?」夏小遲終於意識到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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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珠子的表現看,夏小遲覺得很可能和情緒有關。
黃色的珠子應該是吸收快樂情緒,而紅色的則吸收憤怒情緒。
之所以知道這點,是因為黃色的珠子到現在還在吸收能量——同學們嘻嘻哈哈,交頭接耳,快樂情緒蔓延,只是比先前慢了許多,卻比紅色珠子多,大概是因為憤怒的只有談小愛一個,而快樂的則是一群人。
不過因為上課的緣故,教史學的廖老爺子是個嚴肅古板的老頭,所以大家的情緒很快就被壓抑住,以致於快樂的源頭也就此被掐掉,反倒是談小愛那邊,還在時不時的傳來憤怒,看的出來,她是真得很生氣。
果然憤怒總是比快樂持久啊。
夏小遲想。
就在這時,廖老爺子道:「夏小遲。」
「嗯?」
「發甚麼呆呢,回答問題。」廖老爺子沒好氣的敲黑板道。
黑板上正寫著題目。
「大弘七十三年,武道強者淩霄漢潛入仙門,炸毀北天門,問,其潛入的仙門門派叫甚麼,該行為意義何在?」
夏小遲摸摸後腦勺,他的史學不怎麼樣,昨天能和白恩飛說上那幾句,實在是因為這是凡人耳熟能詳的事,再要細節一些,他就不清楚。
像現在這個武道強者淩霄漢,他到是知道的,至於炸的是哪個仙門,他就不清楚了。至於意義,就更一頭霧水了。
老子做事從來不考慮意義。
欺負同學需要意義嗎?去草叢抓奸需要意義嗎?去廁所炸炮需要意義嗎?考試不及格需要意義嗎?
需要意義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
這刻聽老爺子問,夏小遲一臉懵逼,回頭看錢晶晶。
錢晶晶在下面小聲說:「是太一教啊,這是凡人對仙門領地的第一次主動反擊,意義重大。」
她聲音小,夏小遲聽不清,錢晶晶無奈,只能稍微大點聲。
這次夏小遲終於聽到些甚麼。
不過就在那時,腦海中一個想法突然冒出來。
為甚麼不試試?
他猛吸口氣,然後走上臺前,信心抖擻的拿粉筆在上面刷刷刷寫下自己的答案。
看到答案,所有人都傻了,老爺子更是心臟病差點沒氣出來。
原來夏小遲寫著:「小三門。第一次成功拆除仙門違章建築,代表著我國拆遷辦的巨大成功和對外影響力的擴張。」
老爺子的心跳在那刻停止了片刻,隨後就聽課堂上爆發出一片如雷笑聲。
所有人都樂壞了,幾個壞小子更是拍著桌子喊:「夏小遲,牛逼!夏小遲,牛逼!」
「出去!給我滾出去!」廖老爺子指著夏小遲的鼻子喊:「我不想看到你!」
——————————————————
走出教室的一刻,夏小遲能夠感受到,珠子上的熱度明顯大幅度增強。
成了!
夏小遲知道,自己的試驗是對的。
來自所有同學的快樂情緒源源不斷的注入黃色珠子中,瞬間讓珠子變得潤澤透亮。
下一刻就見那黃色珠子刷的一下,沒入他身體消失不見。
沒了?
那一刻時間仿佛定格一般,夏小遲整個人都滯住。
撲通!
撲通!
撲通!
那是他的心臟跳動聲。
好清晰的心臟跳動的聲音。
為甚麼我能聽得這麼清楚?
還有著風吹過的聲音,樹葉晃動的聲音,學院人們在路上行走的聲音。
「你說好了今晚要陪我的……」
「不好了,我們的事讓我老公知道了……」
「大家小心點兒,我昨晚看見一道光落在孤鴻山那裡,可能有修仙者來鎮上了……」
四面八方各類語聲,就這麼湧入夏小遲的耳朵裡。
夏小遲這才清醒過來。
他愕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站在了學校門口的大街上。
我甚麼時候走到這兒的?
夏小遲一片茫然。
自己印象中的記憶,明明是在教室門口,被那珠子打進胸膛……
珠子?
胸口?
夏小遲急忙看手腕上的手串。
手串沒斷,只是少了那顆黃色的珠子。
夏小遲再扒開衣服看自己胸口,胸前好好的,沒有任何傷口。
所以,那珠子就這麼沒了?
「咦,那個男孩好有意思,竟然在街上扒衣服。」
「是變態吧?」
遠處兩個小姑娘結伴著走過去,看到夏小遲指指點點。
她們距離自己至少有十米,又是交頭接耳,自己怎麼卻能聽得清楚?
夏小遲發現,自己不但聽力提升了,就連視力也明顯增長。
現在他能看到遠處廣告牌上的美女臉上有個黑點,能看到從對面街口走來男子牙齒縫間的菜葉,甚至還能看到拐角那邊的小店裡,幾個小混蛋正在偷店老闆的硬幣。
呃,那不是拐角嗎?我的視線能拐彎?
夏小遲驚喜的發現。
果然是仙家好東西啊!
突然間腦海一痛,夏小遲抱著頭蹲了下去。
一股強大的資訊流摻雜著無數畫面湧入他的腦海。
通過這股信息流,夏小遲終於明白,原來這手串是十三仙門中絕情門滅情魔尊的寶物,叫滅情環,是一件輔助修煉的寶物,以之為基,修煉者滅情絕欲,無任何情感上的掛礙。這也是絕情門的特點,這個門派以情入道,不是絕情絕性,就是至情至性,修煉的一個個性格都古怪得很,不可以常人道。
這滅情魔尊修的就是滅情之功,滅情絕性,堪稱是第一無情之人。
彼時滅情魔尊的滅情功已然大成,這滅情環沒了作用。別人家寶貝沒了作用,就送給門人弟子。滅情魔尊卻不這麼想,他對門人弟子毫無感情可言,只覺得自己的東西為何要白白贈送。
正好前不久得了塊天外奇石,邪異無比。滅情魔尊就想用此石與自己的滅情環重煉,看看能煉出甚麼寶物來。
沒想到滅情環重煉之後,竟然甚麼效果都沒了。任滅情魔尊反復嘗試,這滅情環都如徹底報廢了一般。
最終滅情魔尊無奈,只能將這被自己煉廢了的滅情環丟到一旁棄之不顧,不曾想卻被上門拜訪的白恩飛給撿跑了。
白恩飛沒撿的時候,它就是個廢物,垃圾。他把東西一撿走,滅情魔尊立刻覺得這東西是個寶貝,沒準對方就是發現它的效果所以偷走,於是命令弟子把寶物追回來。弟子們便奉了師命追下來……
「原來是這樣?」夏小遲扶著頭站起。
怪不得這手串在滅情魔尊那裡沒有用了。
這手串現在是吸收人之情感的,你滅情魔尊都滅情絕性了,還怎麼觸發?
不光是這樣,這滅情環原本七個是一體的,但現在重煉之後,這七個珠子各有變化,雖是一套,卻再非一體,相互之間各有獨立性,擱在一起因此也相互影響。還得感謝老媽,用七顆不同的珠子把它們分開,才讓它真正可以吸收情緒發揮作用。
至於這記憶,其實不是手串給他的,而是繫著珠子的絲絳。
滅情環的絲絳亦非凡物,原本是滅情魔尊年輕時偷了瑤池仙子的一縷長發,然後煉制三千煩惱絲製成的一根相思繩,繫情掛念,密施相思咒,不料被瑤池仙子察覺,施以反擊,多情偏被無情摧,熱血總遭雨打風吹去,多情郎君也就成滅情魔尊。至於這相思繩,也就成了絕情索,統領七珠。
遭滅情魔尊改煉後,竟然成了引念絲,這刻隨著第一顆珠子覺醒,它也覺醒了前塵記憶,便一股腦兒的兜了出來,險些沒把夏小遲衝成白癡……
不過現在珠子覺醒是覺醒了,有甚麼用還不知道啊。
正在奇怪,夏小遲突然發現不對,再看自己胸口。
那裡本來有昨天洛依依電擊器造成的傷,現在卻已經全無蹤影。
傷竟然好了?
是這珠子的作用,還是自己體魄強大後自動痊癒的?
夏小遲一時找不到答案,不過算了,自己本來教室罰站的,現在跑出來,廖老爺子估計又要生氣了。
回學校。
剛到班級門口,就聽到老爺子的憤怒長呼:「你們這屆學生,是我帶過的最差一屆!」
夏小遲罰個站都能失蹤,老爺子是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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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謝謝你
黃阿婆麵店。
馬臉兒阿鬼站在麵店門口,咽了口唾沫。
賣麵的阿婆是個好人,看阿鬼在門口站了好久沒有離去,笑咪咪的走過來:「想吃?」
阿鬼點點頭。
「沒帶錢?」阿婆又問。
阿鬼繼續點頭。
其實也不是沒帶錢,就是修仙者是用靈石結帳的。他上次吃飯拿了一塊靈石出來,沒想到這窮鄉僻壤的破地方竟然不認識靈石,還喊了一群人來打自己。要不是自己顧忌「仙凡友好條約」,好吧,主要還是顧忌那些武修監察隊,阿鬼能一巴掌扇死他們。
但總之,靈石是沒法用了,阿鬼也只能如個孤魂野鬼般看著別人吃,自己餓肚子。
仙人不怕餓肚子,但能不餓總是不餓的好。
黃阿婆是個好人。
給阿鬼下了一碗陽春麵:「吃吧,也是個可憐人兒。」
阿鬼忙捧著碗狂吃起來,他都餓了一天了。
「慢慢吃,不著急。」黃阿婆笑眯眯安慰。
阿鬼囫圇吞棗的吃完,抹了下嘴:「謝謝啊!」
黃阿婆充滿慈愛祥和的問:「看你吃的真歡暢,還好吃吧?」
阿鬼想了想,回答:「劣品粗糧,靈性全無,雜質太多,口味一般,僅可為糊口之物……哎呦!」
水勺狠狠砸在阿鬼的腦袋上。
下一刻,就看到老太太追殺著阿鬼衝出麵店:「我讓你劣品粗糧,我讓你靈性全無,我讓你雜質太多,我讓你口味一般,可為糊口?我糊你一臉大糞,你個沒良心不識好歹吃裡扒外恩將仇報狼心狗肺的……」
抱頭鼠竄。
逃過了黃阿婆一劫,阿鬼有些迷茫的走在街上。
一邊走,一邊歎氣,拿著一個木頭鳥,對著那鳥兒道:「這粱溝鎮真的不是甚麼好地方,窮山惡水潑婦刁民,你說是不是?」
然後他手一動,木頭鳥兒就連連點頭。
「你也覺得我說的對的?我估摸著滅情環不會在這裡,你說是不是?」
他繼續控制木頭鳥,木頭鳥再點頭。
這也算是自娛自樂了。
阿鬼繼續對木鳥說話:「在這兒再混幾天,過幾天我們就回去。不過這錢的問題到是個問題,要不,我飛劍傳書找師兄要些錢吧?」
那木頭鳥兒的腦袋往旁邊偏了一下。
「搖頭?你搖頭甚麼意思?咱們現在很窮啊。」阿鬼苦口婆心道,突然臉色一變:「我沒搖你啊……我靠,滅情環!」
阿鬼一下跳了起來,高舉木鳥,聲音都顫抖了:「滅情環在這兒,你快出來啊!飛羽你動動,你到是動啊!」
木鳥向著另一個方向微微搖去。
「哈!在那兒!」阿鬼大喜,舉著鳥往前追。
不過大概是距離太遠的原因,也可能是磁場紊亂的緣故,又或者是滅情環自身被改造的原因,總之一圈跑來……
「誒?我怎麼又回到這裡了?」阿鬼瞪大眼睛看著對面的黃阿婆麵店,有些絕望。
他看看手裡的木鳥,木鳥小腦袋一忽兒向這兒,一忽兒向那,不斷變化方向。
「好吧,看來只能用那個了。」阿鬼無奈想。
十分鐘後。
阿鬼站在一個畫好的符陣裡,在四面貼上定光符,站在陣中,高舉木鳥,念念有詞:「乾坤定光,破迷尋蹤,起!」
隨著他這一聲起,那木頭鳥兒開始顫抖起來,小腦袋不斷亂竄,開始定位。
就在要穩定下來的時候。
嘩!
一大片水灑了過來,正落在阿鬼的法陣上。
噗嗤。
木鳥上已冒起一片青煙掉落。
「我的定星青鳥!」阿鬼驚怒大叫。
就看到一輛灑水車正從他身邊經過。
接著是兩名環衛工人從後面走過來,把阿鬼推開,然後將地上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掃了過去。
「哢嚓。」大腳踩在木鳥上,將鳥兒踩碎。
阿鬼仿佛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一名環衛工人還不滿道:「喂,以後不要在這裡亂寫亂畫,你以為你是修仙的呢?還畫符,美的你啊。」
「就是,看你那樣子也不像個修仙的。亂塗亂畫,影響市容啊。」
阿鬼看著地上被踩碎的木鳥,激動的全身顫抖。
他看著兩個環衛工,身上已開始冒出一股股的青色能量。
「喂!你幹甚麼?」兩名環衛工人終於察覺到有些不對。
「我宰了你們!!!」阿鬼已然出手,一把掐住兩名環衛工的脖子,將他們舉起來。
「救命啊!」兩人大喊。
————————————————
校長室。
夏小遲低眉順眼的靠牆站,他對面是廖老爺子正指著夏小遲的鼻子罵:「我就沒見過這麼頑劣的學生……」
江中彥頭疼的撫著太陽穴,看著眼前的這兩人。
他知道,以老爺子的脾氣,一旦開口罵了,那沒有一兩個小時是停不下來的。
廖老爺子水準不低,要價不高,各個方面都很不錯,有知識有修養的人,罵人不帶髒字,唯有一點不好,就是脾氣太大。一口氣不出盡,是絕不會輕易放棄的。
所以一開腔就是長篇連載。
江中彥雖然很忙,卻不敢因此讓他到旁邊去罵,只能和夏小遲一起聽著,感覺到像是和他一起被罵。
廖老爺子罵到興起,更是從夏小遲的行為推廣到不忠不孝,引而申之,亡國滅種的地步。
「正所謂為人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
聽到這話,江中彥越發頭痛:「老爺子,說這個就沒必要了吧?」
「有甚麼沒必要?正所謂知微見著,三歲看老。若我國未來人人若他,個個如此,長此以往,怕是要國將不國啊!」
廖老爺子抱膝長乎,嗟乎哀歎。
江中彥擋不住老爺子憂國傷民之情,只能由得他去感世傷生。
再看夏小遲,低著頭也不言語,到像是被罵的不敢吱聲。
江中彥是瞭解孩子的,知道天下未有此等少年郎,便低了身子偷偷去看,就見他正臉朝著地,正擠眉弄眼的在笑呢。
果然!
你小子怕是一句話都沒聽進去,不知道在笑甚麼。
江中彥不敢提醒老爺子,不然老爺子還能再加兩個鐘。
所以就咳了兩聲,暗示夏小遲注意點兒。
夏小遲聞弦音而知雅意,收起笑容。
其實他笑是因為代表憤怒的紅色珠子快滿了。
老爺子戰鬥力果然是杠杠的,快樂是夏小遲橫掃一個班級得來的,憤怒卻大部分被老爺子一個人就提供了。
所以說憤怒的力量是無窮的!
這刻看著最後一絲憤怒之力被老爺子灌輸填滿,夏小遲心情大好。
正好廖老爺子說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有斐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這是在跟夏小遲講做人的道理,本來也沒指望夏小遲有所回應。
沒想到夏小遲突然抬頭,對老爺子一躬身道:「是,謝謝老爺子指點。」
廖老爺子後面的話一下卡在喉中,竟是說不下去。
甚麼情況?
你小子謝我?
老爺子不是笨人,他雖然言詞皆是說教,卻沒指望對方感激他,只是為了自己指點江山點評人生時的痛快。
正所謂好為人師,教育人其實是件很快樂的事,至於被教育的快不快樂,教育者一般就無所謂了。
沒想到夏小遲突然對他說謝謝,老爺子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當場懵住。
夏小遲卻是真心誠意說謝謝的。
只不過謝他不是為了老爺子教訓他,而是為他一個人就灌滿紅珠。
看老爺子做這麼大貢獻份上,再加上他年紀大了,讓他發了這麼多怒火,夏小遲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老爺子,於是就說了聲謝謝。
他說完之後到也沒怎麼樣,就是低著頭繼續等老爺子教訓。
沒想到老爺子卻突然閉了嘴,止了聲。
他長歎一聲:「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有所恐懼,則不得其正;有所好樂,則不得其正;有所憂患,則不得其正……吾身有所忿,不得其正,已失其德,是吾之過錯啊。」
說著搖了搖頭,竟然就這麼出去了。
江中彥也沒想到夏小遲一個道歉,竟然讓老爺子反省自己,不再罵人了,為之愕然。
再看夏小遲,就見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自語道:
「辣塊媽媽,謝你一聲你就不生氣了,這也太好哄了。幸虧我沒早點謝你,不然到哪兒湊最後這點怒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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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溝鎮新書屯民防所。
一名瘦猴般的民安協防員正翹著腿看電視呢,突然旁邊的小鐘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瘦猴一下跳起,看向小鐘,就見那上面的刻度表已跳到了一。
「隊長,警仙鐘響了,仙力波動層級一!」
「有修仙者在動手!拉響警報,召集所有隊員,準備出動!」一名身材魁梧的大鬍子已衝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杆奇長大槍:「所有人員全副武裝!!!」
瘦猴呆呆的看大漢:「只是波動一而已,至於這麼緊張嗎?」
「少屁話!老子當監察這麼多年了,可算碰到一個修仙者了。」大鬍子滿臉興奮道:「這次非要好好幹他娘的一場!」
大鬍子叫梁振祥,土生土長粱溝鎮本地人,一輩子沒見過甚麼大世面。
知道世界上有修仙者,很厲害,就一直想見識見識。
可惜,修仙者看不上粱溝鎮這窮山僻壤,梁振祥的大力牛魔功無處發威,因此也充滿遺憾,大有練成屠龍術的意思。
監察車呼嘯著飛往事發處。
車上一個全是肌肉塊的高大壯碩女監察正向他彙報情況:「事發地在舊郊廢地黃阿婆面店附近,調查監控發現,一名疑似修仙者的嫌犯與兩名環衛工人發生爭執……」
「環衛工人?」梁振祥吃驚的看女監察。
「嗯。」對方面無表情的點頭。
「切,不管他是為甚麼,是修仙者就好。通知兄弟們,加裝誅仙彈!」
「加過了,這是你第三次下這道命令。」
「呃……是麼。」梁振祥訕訕。
激動的厲害了,連命令都會反復強調。
阿鬼這時就坐在兩個環衛工人的身體上,滿臉沮喪。
出手的那一刻,他就後悔了。
自己還是衝動了。
但事已如此,他也沒有辦法。
其實真要論力量,作為絕情仙門第三代弟子,築基期仙人,一個小小梁溝鎮監察支隊的武裝力量他還真不放在眼裡。
問題是已經確定了滅情環就在粱溝鎮,在沒有找到其下落前,他不能搞出太大是非。否則今天他可以滅掉一個監察支隊,明天就可能出動監察大隊,總隊,甚至軍隊,後天就是打上仙門來要人了,自己就成了打破仙凡和平條約的千古罪人。
「唉,這要還是那個仙人統治凡界的時代該多好啊。」阿鬼悠悠自語。
「嘎!」
尖銳的剎車聲中,監察車終於趕到。
梁振祥從車裡出來,看到沒有期待中的空中飛仙,更沒有修仙者挾持兩個普通人大喊不要過來的橋段,只要一個貌似修仙者坐在那兒,心裡是有些失望的。
好在他迅速調整心態,從車裡出來,端起他那杆大槍對準阿鬼:「那邊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走過來投降!」
「行,我投降!」阿鬼站起來。
「啊?你這就投降了?」梁振祥大驚,更大失所望。
「是啊,投降了。」阿鬼揮揮手。
梁振祥走過來,看看他,再看看兩名環衛工人,也沒死,就是暈了而已,撇嘴:「這修仙的也不怎麼樣嘛。」
阿鬼不屑的看他,想老子要是真反抗,拍死你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真以為你這點破功夫能擋得老子的悲歡掌?
哼了一聲,自向監察車走去。
——————————————————————
離開校長室,夏小遲將紅色小珠靠近自己胸口,卻發現沒任何作用。
夏小遲到也沒覺得奇怪。
滅情魔尊一通瞎幾把練後,滅情環就不再是一件寶物,而是被分成了七個相對獨立的珠子,所以不能同時融入到也正常。
回到課堂的時候,一節《奇物學》已經快要結束。
談教授扶了扶金絲眼鏡:「夏小遲,你小子又被叫到校長室訓話了?」
夏小遲笑:「謝謝談大哥關心,我沒事。」
談教授身體一激靈,台下已是一片歡笑聲。
和夏小遲結拜這大概是自己這輩子幹的最蠢的一件事了,可幹都幹了,還能怎麼辦?
一指下面座位:「下去,坐好,聽課。還有,上課的時候沒有私人關係。」
「誒!」夏小遲也知道別過分,屁顛屁顛回自己位置坐好。
談教授已經講道:「剛剛我們講到,息木這種東西,有一個很奇怪的特性,就是它對善意與惡意的感應非常清晰。每當出現惡意目標時,它都會及時收縮自身,這是它的一種自我保護方式。就是它的這種特性,我們發明了大洞波探查系統。」
夏小遲舉手:「那除了善意惡意,有沒有奇物能感受到快樂,憤怒之類的情緒?」
聽到這話,談教授明顯愕了愕,想了想回答:「情緒是心理,但也有生理上的作用。比如快樂就是人體內多巴胺分泌旺盛的緣故。如果有奇物能感受到多巴胺的變化,並產生對應的變化,那也是有可能的。但到目前為止,我沒聽說有哪種奇物有如此特性。」
夏小遲又問:「十三仙門中的絕情門,聽說修煉的仙法就和情緒有關,他們應該有很多這類奇物吧?」
談教授搖頭:「他們的確有很多這類手段,但都是用仙門手段煉製的,要說奇物,那就未必了。」
仙門煉製的只能演算法寶,天地奇物卻是自然存在,兩者還是有極大差別的。按照談老教授的說法,其最大差別就在於法寶特性通常是相對的,而奇物特性往往有一定的絕對性。雖然這個絕對性可能也不是完全的絕對,比如相反性質的奇物克制,但絕對性上至少比法寶高很多。
夏小遲聽得很認真,兩堂課講完,已經是午休時間。
下課鈴聲響起的一刻,各班同學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飯盆,刷的衝向食堂。一個個飛簷走壁,速度快如靈猴。
夏小遲更是奔得飛快,珠子改善了他的體質,竟然搶在所有人前頭最先到達食堂。
打好飯回來,錢晶晶已占好位置,一個搶隊伍,一個搶位置,配合的天衣無縫。
夏小遲走過去,把打好的飯菜遞給錢晶晶:「你的。」
「咦?你今天很餓?」錢晶晶奇怪,夏小遲今天打的飯菜比往常多一倍。
「恩,我有種預感,我今天能吃很多。」夏小遲回答。
自古有了奇遇的哪個不是大胃王?正所謂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伐毛洗髓,排毒養顏,肌膚晶瑩,胃口大開。
自己獲了天賜機緣,必然胃口也是極好的。
不過他很快發現,自己沒有獲得傳說中的饕餮體質,該吃多少還是多少——媽蛋,浪費五塊錢。
正自鬱悶,卻看到一名同學走了過來:「小子,胃口不錯嘛?出來練練?」
...<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第7章 憤怒之主
夏小遲迷茫的抬頭。
說話的是曹圍。
曹圍長得細眉細眼的,只是手腳特長。
這小子練的是家傳武學,不久前武道正式進入第一境,也算是正式的武道好手了,所以說起話來也格外張狂。
看到他這口氣,夏小遲知道,是早上上課前的事讓曹圍激動了。
大概是想借著踩自己來獲得談小愛的芳心。
年輕人追女孩沒甚麼經驗,不會表現,難得有個可以表現自己的機會,自然是猛力抓住,對於曹圍來說,夏小遲大概就是自己通往談小愛芳心的墊腳石了。
白癡!
夏小遲心裡暗罵。
校園裡最不缺的就是為女孩子打架的故事,雖然半點不稀奇,卻架不住日日都在上演,夏小遲覺得自己身上要是不發生一回,都對不起這人生。
只不過,這真心不是自己想要的啊。
他現在只想滅情環的事。
他看看曹圍:「你很閑?」
曹圍做了個自認為很猙獰很可怕的笑:「命貼拿來,老子放你一馬,不然我就把這一盆飯全灌你嘴裡。」
夏小遲搖頭:「你不用灌,我吃的下。」
曹圍被這回答弄的一愣,旁邊一群人已哈哈大笑起來。
夏小遲有些可惜,珠子進了身體就沒動靜,這快樂情緒就吸收不了了。
曹圍被他一句話堵的說不出來,惱羞成怒,正要出手,洛依依卻跑了過來:「夏小遲!」
她和夏小遲一樣,都是這學院的學生,只是還在讀小學,校區不同。
夏小遲奇怪:「你過來幹嘛?」
洛依依回答:「我聽說有人要揍你,所以過來看你。」
夏小遲大為感動:「到底是一家人,知道關心哥哥。」
「等你挨揍的時候錄視頻,發朋友圈慶賀一下。」洛依依神轉折。
夏小遲怒了:「你是不是我妹妹啊?這麼惡毒?」
「你在我床頭上放仙人掌的時候怎麼不把我當你妹妹的?」
「你用電擊器電我的時候有當我哥嗎?」
「你……」
「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吵起來,互相揭彼此幹的事,聽得同學們心驚,你們這不是兄妹是仇人啊。
曹圍聽得大樂:「夏小遲,你人緣夠次的啊,連自己妹妹都討厭你。」
「關你屁事。」夏小遲沒好氣道,眼看洛依依還在旁邊,順手一推:「一邊去。」
碰倒洛依依的那刻,夏小遲手上那顆代表著憤怒的珠子嗖的一下沒入洛依依體內,瞬間消失無蹤。
怎麼會?
夏小遲目瞪口呆的看妹妹,就看到妹妹眼中已是一片茫然。
這甚麼情況?
為甚麼憤怒之珠會跑到她身體裡去?
不過好像其他人並沒有看到這點。
看到洛依依怔住,韓雄跑過來:「依依別怕,我保護你!」
已將洛依依護在身後。
韓雄這貨是個典型的逗逼,初入學時曾自稱是東湖霸主,被談小愛揍過後就改稱二當家的,後來又被二班的李希澤給教訓,就改成三當家的,接著是三班成家棟,四班夏侯立,五班侯文博,一班曹圍,二班淩素素,三班……幾圈輪下來,現在他是東湖學院高中部第二十三當家的。
這不代表他實力就一定是二十三名,但肯定被至少二十二個同學揍過,且未必是每人一次。
這貨不但是自大狂,還是個妹控。
他自己沒有妹妹,控的是別家的妹妹。
第一次見到洛依依的時候,他就發誓等洛依依長大了要娶她做自己的第十三房姨太太,前面十二個包括李希澤的妹妹,成家棟的妹妹,侯文博的妹妹等等。
對於談小愛,他也是喜歡的,但因為談小愛是獨生女,所以敬陪末座——韓雄也不知道自己未來會有多少意淫中的姨太太,所以無法確定談小愛的房次排位。
現在面對自己未來的十三房姨太太,韓雄終於抓住了護花的機會。
曹圍卻已不耐煩的抓向夏小遲:「今天我就替小愛和你妹妹教訓教訓你!」
夏小遲本能一躲,輕鬆避開。
曹圍沒想到夏小遲竟能避開,怒火上湧,一拳轟出,這次卻是用出了他練了多年的通臂拳,一隻手臂陡然伸長一截,打向夏小遲的臉門。
夏小遲來不及躲,只能出拳。
砰!
兩人拳頭碰撞。
曹圍已經是武道入境,夏小遲尚未入境,這一下對撞,夏小遲只覺得自己腕骨都要斷了。
媽蛋,這奇遇不給力啊,難道不應該是珠子入體,神力加身,一拳轟飛丫的嗎?
夏小遲正在心中腹誹,卻感覺體內一股熱流湧入,那受傷的手腕已然沒事。
咦?
夏小遲大奇。
難道這快樂之力的作用是治療傷勢?夏小遲想起自己胸口的電擊傷。
那邊曹圍看看夏小遲,大笑:「敢跟我對拳,手腕怕是骨折了吧?」
砰!
曹圍鼻樑已被夏小遲狠狠打了一拳。
收手,夏小遲回答:「沒有。」
武道第一境是氣血境,使力氣增長,身體輕盈,反應靈敏,但是真受到攻擊,尤其是鼻樑這種地方,比普通人也好不了多少。
曹圍一時不查,被夏小遲打中鼻子,立時鼻血長流。
「我操!」他罵了一聲,撲過來就打。
夏小遲也撲過去,直接抱住曹圍,又是一頭撞在曹圍鼻樑上。
論拳腳夏小遲不是曹圍對手,但他現在有快樂之力,不怕和對手互換,豐富的打架經驗更是讓夏小遲哪兒都不管,專往曹圍鼻子上下手。
砰砰砰砰!
兩人已瞬間互換多拳,甚麼拳腳招法在這刻都沒有意義,唯有拳拳到肉的發狠。
「打!打!打!」大家在一起喊。
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少年情緒激揚,無比亢奮,夏小遲發現,自己消耗的快樂之力竟然還沒有來得多,驗證了心中疑惑,越發興奮,拳頭也出得更狠了——專打鼻樑。
直到談小愛衝過來,拉開兩人,跳著腳大喊:「別打了,你們幹甚麼呢?」
再看曹圍和夏小遲,夏小遲屁事沒有,曹圍卻已是滿臉的血。
鼻樑骨斷了。
這下同學們也懵逼了。
甚麼情況?
武道入境的曹圍竟然打不過夏小遲?
就連曹圍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對,不是這樣的,一定是他受了內傷,硬撐著不表現。
「還打嗎?不打我回去吃飯了。」夏小遲問。
這口氣不像受內傷的樣子啊?曹圍有些絕望。
「打!憑甚麼不打?」曹圍從牙齒縫裡冒出這話。
「我不許你們打!」談小愛喊。
「走開,這事現在已經和你沒關係了,老子是在為武者尊嚴而戰!」曹圍叫道。
一個入境武者被沒入境的武者打的滿臉血,這事傳出去會被笑掉大牙,曹圍無論如何也不能咽下這口氣。
當然,他不會再給夏小遲摟抱自己的機會,曹圍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這小子皮粗肉厚抗揍,得和他拉開距離,用技巧。
就在這時,洛依依也終於醒來。
「發生了甚麼事?」洛依依迷茫問。
韓雄回答:「你哥剛和曹圍打,你沒看見?不過曹圍好像沒打贏他。要不我幫你出手?」
這貨也是個沒腦子的,用揍大舅哥來討好心中女神的做法也只有他幹的出來,但韓雄就是這麼個人,能直腸子解決的問題他絕不會繞路思考。
洛依依被韓雄煩的不要不要的,看他還恬著臉往自己身邊湊,順手一推:「滾開!」
嗖!
韓雄已飛了出去。
嘎?
這是甚麼情況?
不是曹圍和夏小遲打嗎?為甚麼韓雄飛了?
「咦?」洛依依也有些奇怪的看自己的手:「我的力氣好像變大了?」
這時曹圍再次衝向夏小遲,正好經過洛依依身旁。
洛依依嘴上巴不得打死夏小遲,可是看到有別人要揍自己哥哥,立刻又不願意了,怒道:「不許欺負我哥!」
一拳轟出。
砰!
嗖!
所有人腦袋同時跟著劃出一個弧線,眼睜睜的看著曹圍也飛出去,正砸在剛爬起來的韓雄身上,兩個人抱成一團。
集體懵逼。
一個十歲小女孩連續打飛兩個高中生,其中還包括一個武道初境?
丫頭你逆天了啊!
「我掰!」夏小遲罵了一聲。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過來。
憤怒之力!
這是憤怒之力的作用!
這比快樂之力爽一萬倍啊!
明明是自己得到的奇遇,妹妹得到的力量卻比自己的強。明明是有同學找自己麻煩,大發神威震懾全場的也應該是自己吧?為甚麼洛依依會冒出來搶風頭。
這甚麼垃圾劇本?編劇你腦殘了吧?
夏小遲怒了。
看看洛依依,他說:「咱倆換吧?」
「你說甚麼呢?」洛依依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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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
「姓名。」
「阿鬼。」
「問你全名,本名,不是外號,別名。你姓阿名鬼啊?還阿鬼。」年輕氣盛的瘦猴拍著桌子喊。
「鐘……貴……」阿鬼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個字來。
「哈,還以為修仙者的名字都有多好聽呢。甚麼瑤池仙子,逍遙散人,原來也有叫鐘貴的啊。」
阿鬼看著他,一字一頓道:「絕情門,滅情魔尊座下,滅情四煞第三煞,無歡煞,阿鬼!鐘貴乃我踏上仙途之前的凡名,已棄之不用。」
瘦猴被他的氣勢一震,嘟囔道:「囉裡囉嗦一堆。既然放棄了舊的身份,那就給你做個臨時身份吧。」
「不必!」阿鬼手一抬,一份玉函已出現在瘦猴桌上。
「這是吾之仙籍。」他說。
瘦猴卻沒關注仙籍的事,只是吃驚的看他:「你不是被戴上絕仙鎖了嗎?為甚麼還能使用法術?」
阿鬼一撇嘴:「小道而已。」
別看他被黃阿婆打的時候狼狽,裝起逼來卻渾然天成。
修仙者講究心境,天道等玄之又玄的東西,一說話經常就是各種拿腔捏調,所以裝逼是天生的,某種程度上可以說修仙界是全界逼王,只有想不想裝,沒有會不會裝的。
瘦猴終於被他這一手震住。
一名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進來:「這是個三代,築基期的高人,你用的是舊型號的絕仙鎖,困不住的。」
「張所!」瘦猴和梁振祥一起站起來敬禮。
「那新型號的絕仙鎖呢?」梁振祥問。
張康年歎氣:「這不是一直都經費不足,沒給添嘛。」
「那這個……」瘦猴指指阿鬼。知道了舊型絕仙鎖困不住阿鬼後,瘦猴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
「沒事,這是個識時務的,別逼他,不會惹事。」張康年拍拍他:「稍微瞭解一下,就準備放人吧。」
「這就放人啊?」梁振祥吃驚。
「不然你還打算怎麼著?人又沒殺人放火的,就是帶回來做個記錄。」張康年語重心長:「和平年代,以和為貴,要注意和諧!!!」
————————————————
兩個小時後,阿鬼出獄。
梁振祥帶著阿鬼走出來,口中絮絮叨叨說著:
「這事就算完了。你要出去了,我就跟你說幾條。第一,出去以後呢,好好修仙,沒事就別下凡了。你非要下凡,我們也不能攔著你。就是記著,以後甭管遇到甚麼事,能別用暴力就別用暴力。凡界是個愛好和平的世界,有甚麼話好好說。仙與凡都能談呢,何況那倆環衛工人。第二,這事就這麼結束了,我不給你留檔,你也別記恨誰,我要再遇見你,這事性質就不一樣了。第三,我知道你來這兒有目的,你有甚麼目的我不管,別禍害這裡就行。來,這裡簽名。」
阿鬼跟梁振祥過去,簽名,按手印。
做完這些,出了民防所大門,梁振祥道:「那……」
他揮揮手,指向天空。
那意思你是不是可以回天上了。
阿鬼嘟囔:「我走走,就四處走走。」
「那成。既然你堅持要走……」梁振祥鬆了鬆筋骨,伸出手來:「握個手吧。」
雖然不輕易握手,阿鬼還是伸手和梁振祥的手握住。
「哢嚓。」
阿鬼低頭看去,自己手腕上已又多了一副絕仙鎖。
「這是甚麼意思?」阿鬼不解。
「別緊張。這老型號的絕仙鎖雖然困不住你,不過還是可以影響你的發揮的,應該可以封住你八成仙力。既然你不想離開粱溝鎮,就戴著它行動吧,這也算規矩,安全至上嘛。」
阿鬼掙了一下絕仙鎖:「你總得讓我的手能自由行動吧?」
「當然。」梁振祥取出鑰匙,將絕仙鎖中間的鏈子拆了,這樣,絕仙鎖就成了兩個鐵手環戴在了阿鬼手上。凡界的東西不像仙界,沒那麼多規矩,絕仙鎖拆分也能發揮作用。
阿鬼看看自己戴著的這玩意,歎口氣:「對了,我現在用飛劍傳書,引發法力波動,沒問題吧?」
「你要飛劍傳書?傳給誰?」
「我師兄。」
「行,我跟裡面打個招呼。」梁振祥正想進去,突然想起甚麼,轉頭又出來,問:「你和你師兄,有手機嗎?」
阿鬼哼道:「吾輩修士,法天地,道自然,萬事求諸於心,不假外物。」
梁振祥哦了一聲:「原來飛劍不是外物,是內心。」
阿鬼的臉抽了抽。
梁振祥已掏出手機遞給他:「需要借我的用嗎?」
阿鬼呆呆的看手機,半晌吐出一句:「我們下山的時候,都沒用手機……不知道他有沒有,我也沒他號碼。」
「那就沒辦法了。」梁振祥收回手機:「還有甚麼需要我幫忙的,就說。」
阿鬼想起來了。
他問:「你們這裡,有能用靈石換錢的地方嗎?」
「你要用靈石換錢?」梁振祥吃驚的看阿鬼。
用寶貴靈石換凡間的印刷紙錢,這貨莫不是修仙修到智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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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室。
宋可成摸著洛依依的手臂,一路向上,捏了幾下脖子,時不時的發出嘖嘖的讚歎聲,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情。
收回手,宋可成搖頭晃腦:「天縱奇才啊,天縱奇才!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好根骨,天生神力,武道天才!」
這就是你丫看了半天得出的評價?天生神力?武道奇才?
夏小遲現在算明白甚麼叫扯淡了。
眼前這位校醫顯然就是。
洛依依的回手掏驚動校內,闔校師生沒見過這麼大力的女孩,江校長特別把校醫請來,一番摸骨,最終就得出了個天縱奇才的結論。
但是無論夏小遲還是洛依依,顯然都是不信的。
洛依依雖然不知道憤怒之珠的來歷,但既然夏小遲能看到自己身體裡的珠子,那洛依依沒道理看不到,要說心裡沒點逼數是不可能的。
只是小丫頭雖然只是十歲,心思卻著實鬼得很。
宋可成說她是天縱奇才,她便當自己是天縱奇才——脖子揚得高高的,活像個白天鵝,眼神還時不時的瞥夏小遲。
夏小遲低頭只當甚麼也不知道。
江中彥老懷欣慰,摸著鬍子說:「哎呀,咱們東湖可算是有個天才少女了,好啊!好啊!夏小遲,你有個好妹妹,以後不可以欺負她。哦是了,你現在也欺負不了她了。」
紮心了!
夏小遲看看洛依依,擠出一抹乾笑。
洛依依哼了一聲,看她的眼神,大概率是在考慮自己的力量該怎麼用在夏小遲身上。
下午放學的時候,夏小遲剛看出教室門口,就看到洛依依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夏小遲驚訝:「剛下課啊,你丫甚麼時候會瞬移的?」
洛依依回答:「我跟老師說我要提前十分鐘下課。」
「你們老班同意了?」
「那當然,我是天才嘛。」洛依依回答。
你要不要這麼不要臉啊?
夏小遲不知道該說甚麼,洛依依對他勾勾手指。夏小遲幾名同學還想靠過去,洛依依一揚拳頭,那幾個想起韓雄、曹圍的下場,自動退避。
夏小遲唏噓:「你現在威風啊。」
洛依依白他:「說吧,那珠子怎麼回事?」
果然她是看得見的。
夏小遲還想裝傻:「甚麼珠子?」
洛依依已把夏小遲拎小雞仔般拎了起來。
夏小遲大叫:「你給我鬆……啊!啊!啊!啊!」
洛依依手一揮,夏小遲已經飛了出去。
眼看著要撞在韓雄身上,夏小遲突然看到談小愛,猛一提氣,竟然自動轉向,撲,已一頭撞在了談小愛的懷裡。
——————————————————
放學夏小遲和洛依依一起回去,何來因為年紀還小,直接校車接送。
路上夏小遲低眉順眼,老實多了,就是一隻手不斷的伸縮,那是在回味先前的手感。
別說,談小愛的本錢還是蠻不錯的。
洛依依冷眼看他:「還在回味呢?」
夏小遲:「你懂個屁。」
洛依依憤怒:「我早晚也會有。」
夏小遲便仰天打了個哈哈,表示我不屑和你這沒發育的計較。
「說吧,珠子到底怎麼回事?」洛依依追問。
躲是躲不過去了,夏小遲只能將昨天的遭遇講了一下。
洛依依聽得驚訝:「你怎麼早不說?」
夏小遲理直氣壯:「得了奇遇要保密,這種道理還用我教?」
洛依依鄙視的看他:「連爹媽你都保密。」
「我這不是不想讓他們擔心嘛。」夏小遲終於說出心裡話:「這事保不住後面會有麻煩,我不想讓他們擔心。誒,你還小你不懂。」
「切!」洛依依不屑撇頭。
夏小遲叮囑道:「這事你也別告訴爸媽。」
「行啊,借一百,不還的那種。」洛依依伸手。
「一百塊?你太狠了!」夏小遲驚得直哆嗦。
「你借不借?」
夏小遲一咬牙:「借。」
洛依依得意把錢一收:「沒想到你傍了錢晶晶做小白臉,私房錢還挺多啊。我隨口說說,你還真有一百。」
夏小遲大怒:「誰是小白臉了,你全家小白臉!」
「我全家不就是你!?」洛依依脖子一揚。
夏小遲一想也對,後面的話再喊不出去。
說話間已經到家,何星、岳珊珊也已經回來了。
進屋的時候,夏小遲提醒洛依依:「記住,別說啊。」
「明白。」洛依依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推門,進屋。
洛依依開口就喊:「爸,媽,我回來了。跟你們說個事,夏小遲殺人搶劫了,還是個仙人,昨天的手串就是賊贓!」
夏小遲眼前一黑。
小姑奶奶你是真坑啊!
夏小遲憤怒已極:「一百塊還我!」
——————————
飯桌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只有何來吃好飯去看電視了。
岳珊珊把玩著珠子,看著少掉的兩顆珠子,很是好奇:「這好好的珠子,怎麼就進了人的身體裡呢?小遲、依依你們沒事吧?胸口堵不堵?」
「堵甚麼呀。」何星在旁邊回答:「沒聽說嗎,仙人的東西,有神奇療效。」
江英傑搖頭:「這不是療效,是仙術。仙人的東西,很神奇的。」
夏小遲反對:「我覺得這不是仙術。不是跟你們說了嘛,滅情魔尊自己都搞不懂這是甚麼。仙人自己都不懂的,怎麼能叫仙術呢?」
「到也對。」二姐王悅嘉在旁邊托下巴:「誒,你說,你那個甚麼快樂之力可以快速恢復?那出血能不能止啊?」
先前講事件的時候,洛依依已經表演過她的憤怒之力——她把何星舉起來了。
不過夏小遲的快樂之力需要挨揍才能表現,自家人總不好表現得太激動,就暫時沒下手。
這刻姐姐問了,夏小遲就回答:「我沒被打出血,我哪兒知道。」
「這個簡單。」岳珊珊進屋拿菜刀去了。
她等這刻怕是有一會兒了。
夏小遲驚的一哆嗦:「媽,我是你兒子,你下得手嗎?」
岳珊珊回答:「我下不了手。」
夏小遲鬆口氣。
岳珊珊把刀往丈夫手裡一塞:「你來。」
「……」
何星有些為難,看看老婆,再看看兒子。
決定還是犧牲夏小遲。
他賠笑道:「就一個小口子,不疼的。」
夏小遲無奈翻白眼。
刷。
菜刀在手指劃過,一抹鮮血流出。
血液還沒流滿手指,傷口就已經癒合。
「真的有效誒!」大家一起歡喜,夏小遲發現,消耗的快樂之力還沒這刻收穫得多。
王悅嘉更是無限羨慕道:「要是我有這個就好了,以後就再不用擔心每個月的那幾天了。」
何星語重心長:「月經是女性生理的特殊現象,也是體內發生排卵和性激素週期變化的外在表現,這不是止血就能解決的問題。」
岳珊珊踢丈夫:「有孩子在呢,至於解釋的這麼清楚嗎?」
江英傑若有所思的不說話。
看他這樣,何星問:「英傑你想甚麼呢?」
江英傑很是裝逼的清了清嗓子:「我只是在想,既然傷口也能癒合,那斷肢能不能重生呢?」
「對啊!」大家如發現新大陸般看向夏小遲。
夏小遲大驚,撒腿就跑:「我操!江英傑我和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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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終究沒把夏小遲的手指頭剁掉——洛依依對此很可惜,她是真得很想知道答案。
快樂之力的疑惑暫時告一段落後,下一個問題就是剩下的五顆珠子都是甚麼情況。
一個最基本的邏輯判斷就是,應該也和情緒有關。
夏小遲驗證了這點。
他說:「藍色的珠子有動靜。」
「是甚麼?」岳珊珊問。
「不知道。動靜是剛才來的,就一點兒。」夏小遲回答。
這就奇了。
大家到現在除了疑惑有別的情緒嗎?
何星問:「是疑惑?」
夏小遲搖頭:「你現在在問問題,可珠子沒動靜。」
岳珊珊便看著大家道:「喂,你們誰還有甚麼情緒,表露一下嗎?」
這個怎麼表露?大家都懵逼。
岳珊珊循循善誘:「大家都是一家人,有甚麼心裡話都可以敞開說,不要那麼內斂。」
王悅嘉受不了了:「媽你別這麼說行不行?內斂甚麼呀,你看這家裡,哪個像內斂的人了?」
洛依依問夏小遲:「甚麼叫內斂?」
夏小遲回答:「就是悶騷。」
洛依依一指江英傑:「那還用問,就是他。」
江英傑眼一瞪:「我這就叫內秀。」
夏小遲認真道:「不過我現在感受到了,那點情緒就是從你那兒出來的。」
大家一起看江英傑。
江英傑也急了:「我有甚麼情緒?我能有甚麼情緒?我還能有甚麼?」
但他越這樣,大家反而越明白了。
王悅嘉一指江英傑:「嫉妒!」
江英傑大急:「甚麼嫉妒?我嫉妒他?你開甚麼玩笑。」
夏小遲認真點頭:「是嫉妒,我感受到了,這珠子,吸收的是嫉妒之力。江英傑,你在嫉妒我啊。」
江英傑本來就高聳的頭發急得更直了:「甚麼嫉妒?我這叫羨慕!羨慕懂嗎?這是羨慕之力。羨慕和嫉妒很近的,你不要搞錯了。」
「是羨慕還是嫉妒,驗證一下就行了。」岳珊珊拍桌而起,抓著夏小遲和洛依依就往屋外走。
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幹嘛,跟著岳珊珊一起出門。
岳珊珊直接拍打對面房門:「楊嬸,楊嬸,跟你說個好消息!」
門開,露出一張中年婦女的臉:「甚麼事啊,珊珊?」
岳珊珊眉飛色舞的說:「我家依依今天經學校驗證了,四千年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聽說校長要親自推薦她上省重點武大呢。」
楊嬸的臉立刻耷拉下來:「哦,是嗎。那恭喜啊。」
客套了幾句,關上門,憤憤道:「甚麼武道天才,被誇了幾句就上天了,還特別跑到我這兒顯擺來了。神氣甚麼呀……死猴崽子你看甚麼?還不好好讀書,給我爭點氣!」
這邊岳珊珊已帶著孩子們回屋。
岳珊珊看夏小遲:「怎麼樣?」
夏小遲肯定點頭:「有反應,還不少。」
岳珊珊便肯定道:「是嫉妒。」
大家一起鄙夷江英傑。
江英傑惱羞成怒:「我那是羨慕走岔了道,羨慕嫉妒嘛,連一塊兒的。」
「還有恨呢。」洛依依低語。
「我恨個妹啊!」江英傑怒了。
夏小遲說:「她的確是妹。」
洛依依眉開眼笑:「正好我這邊憤怒之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來,你多恨恨。」
夏小遲手串裡的藍色珠子還在增長能量,看來楊嬸的戰鬥力也不低。
夏小遲也因此明白一個道理,負面情緒的持久力總是比正面情緒強很多。
前有廖老爺子一人加滿憤怒,現在看來,楊嬸的嫉妒之力也是後勁強力綿綿不絕。
不過剩下的幾顆珠子,暫時還沒動靜。
儘管如此,但有快樂,憤怒和嫉妒在前,情緒來來去去一共就這麼幾種,大致到也能分析出一些。
比如憂傷,悲苦,愛憎,絕望,恐懼,喜歡,羨慕等等。
但總結來總結去,大家發現,負面情緒的品類似乎比正面更多一些,這大概就是為甚麼其他幾顆珠子暫時還沒動靜的原因。
何星就此得出結論:「看來我們的生活還是單調了。」
江英傑則哼道:「我看後面可能就會有這些情緒出現……別忘了夏小遲搞死了個仙人,遲早帶麻煩過來。」
夏小遲怒了:「不是我搞死的,我只是看著他死!這叫送葬。」
洛依依糾正:「這叫撿屍。」
江英傑搖頭:「撿酒吧街上的喝醉女人才叫撿屍。」
岳珊珊的臉色變了:「你怎麼懂這個?是不是撿過?」
江英傑嚇了一跳,自動回避老媽的質問,轉移話題對夏小遲道:「反正和你跑不了關係。」
夏小遲抬起手腕:「珠子能量又增加了。」
江英傑一滯。
岳珊珊咳了幾聲:「老大,注意你的情緒。」
夏小遲很大度:「沒事,讓他妒忌,正好珠子充滿一些。」
洛依依冷笑:「充滿了又怎麼樣?你又吃不下。」
夏小遲也憋住。
現在他開始希望這珠子充不滿了。
然而命運總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走。
岳珊珊一拍手掌:「來,讓我們一起嫉妒吧!」
何星懵逼看老婆:「你能嫉妒自己兒子?」
岳珊珊回答:「我可以去嫉妒別人啊,反正珠子只要吸收情緒,又不需要針對誰。讓我想想嫉妒誰比較好。對了,吳月那個小賤人,仗著自己年輕整天賣騷。她有我漂亮嗎?就因為比我年輕幾歲……」
岳珊珊一發起牢騷就沒完,藍色小珠子的嫉妒能量突飛猛進。
王悅嘉也開始吐口水:「公司新部門需要一個主管,本來定好是我了,新來的那個嚴小敏,非要硬插一杠子,說她業務能力強,誰知道她是不是和男人睡出來的……」
母女倆開始集體吐槽。
夏小遲驚訝的發現,在嫉妒這個問題上,女人果然比男人更擅長。
當然,江英傑例外。
江英傑覺得自己很委屈,想了想說:「其實我剛才也是在妒忌別人……」
洛依依不屑:「你閉嘴吧。」
江英傑大怒:「有這麼跟哥說話的嗎?」
夏小遲說:「你現在打不過她。」
江英傑閉嘴:「我不跟她一般計較。」
在幾個女人的聯合助力下,藍色小珠子還真得很快就滿了。
夏小遲道:「行了,媽,你別叨咕了,滿了。」
「呼。」岳珊珊鬆口氣:「罵得好過癮,好爽。對了,你那珠子裡,有沒有舒爽這種情緒的?」
夏小遲搖頭:「沒有。」
岳珊珊遺憾:「太沒品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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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之珠是滿了,不過怎麼用還是個問題。
洛依依眼明手快,對著珠子戳了幾下,卻沒反應。
夏小遲不屑道:「你已經有憤怒之珠了,也用不了。」
岳珊珊也湊過來試試,結果也沒反應:「咦?那我沒有啊,怎麼不能用?」
「這東西看相性的。」夏小遲回答。
憤怒之珠滿了半天,之前碰過好幾個人,包括錢晶晶,也沒見有動靜,一直到洛依依出現,就主動進入了她的身體。
可見珠子也不是隨便一個人的身體都會鑽的。
何星也過來試試,結果都沒反應。
夏小遲把手串遞給江英傑:「江英傑,要不你試試?」
王悅嘉點頭:「對,江英傑你連自己弟弟都妒忌,那麼不是人,這珠子應該適合你。」
江英傑本來很期待珠子的,被她這麼一說,立刻不想要了,小心翼翼的用手碰了一下,看那珠子動了一下,江英傑嚇了一跳。
但珠子隨即沒了動靜。
江英傑鬆口氣:「我說沒有吧,嫉妒這種事,不適合我。」
話是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夏小遲又移到了王悅嘉身前:「你試試。」
「哈。」王悅嘉做了個高傲的姿態:「像我這樣美的女人,需要嫉妒誰?她們嫉妒我還差不多。」
說著用手背碰了一下那藍色小珠子。
就見那藍色的珠子已嗖的一下,化作一道光,進入王悅嘉的身體。
所有人同時呆住。
江英傑羨慕嫉妒的看王悅嘉:「原來你才是嫉妒心最強的。」
王悅嘉怒了:「誰說的!我才沒有呢!」
岳珊珊則道:「對哦,我們嘉嘉怎麼可能嫉妒別人,她都是被嫉妒的。」
王悅嘉雖然車技很白癡,但做事情很厲害。
上班沒多久,就已經做了部門組長,頗得上司器重。雖然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因為這姑娘漂亮有關。但這也側面證實了王悅嘉的確是個更容易被嫉妒的人才。
難道珠子是因為這個選擇的?
大家一起看夏小遲。
何星摸摸下巴:「那要按這個分析的話,小遲和依依應該反過來才對。依依更能讓人快樂,小遲才招人憤怒。」
夏小遲無比悲憤:「你們就是這麼看我的?」
大家一起點頭:「是!」
江英傑道:「估計是因為當時那顆快樂之珠沒得選,只能選小遲。等憤怒滿了後,被占了坑,擠不進去,就只能選依依了。錯位啊!」
說到最後三個字,搖頭做無奈狀。
「有道理!」大家一起點頭。
何星道:「就是不知道這嫉妒之珠有甚麼用。」
岳珊珊:「快樂恢復生機,憤怒力大無窮,那嫉妒,不會是讓人變美吧?」
大家一起震驚,岳珊珊怎麼從前兩者推導出後面這個結果的?這個邏輯線無法理解啊!
何星搖頭:「我看能讓她分清左右就不錯了。」
王悅嘉開車左右不辨,方向盤不分左右,剎車油門也不分左右,要不是依仗自己有「輕踩油門,隨時剎車,龜速前行,雨刮不停」這個保底技能,人命可能都好幾條了。
王悅嘉歎氣:「你們不用瞎猜了,我知道是甚麼作用。」
「咦?你知道?」大家驚奇。
夏小遲和洛依依的能力都是試出來的,王悅嘉卻是直接就知道了。
「嗯。」她說:「我能把嫉妒之力指定作用在一個人身上,讓所有人對他不滿,產生厭惡。」
「還有這樣的能力?」大家莫名其妙。
江英傑鬆口氣:「聽起來不怎麼樣。」
他果然很擅長嫉妒。
王悅嘉哼了一聲。
下一刻洛依依突然出拳,一拳將江英傑打飛。
江英傑大怒:「你打我幹甚麼?」
洛依依面無表情的收拳:「不知道為甚麼,突然就感覺你好討厭,很想打你。」
江英傑一呆,看向王悅嘉,王悅嘉得意的一挑眉頭。
然後王悅嘉握了握拳頭,嘿嘿低語:「嚴小敏,這次本姑娘要讓你好好知道一下厲害。」
夏小遲搖頭歎氣:「女人的報復心啊!」
「別惹我哦。」王悅嘉瞪了他一眼:「不然我讓依依揍你。」
她有嫉妒之力,簡直就是天生的挑撥神器,哪怕洛依依明知是能力作用,都會按捺不住討厭對方,想要揍對方——尤其她現在有能力揍了。
洛依依不滿的看王悅嘉:「二姐你別太過分,我可不是你的打手。」
王悅嘉道:「每天一支天使雪糕。」
「兩支。」洛依依還價。
王悅嘉:「同意。」
洛依依開始擼袖子:「省省你的嫉妒之力,除了爸媽,你就直接說要揍誰吧。」
江英傑震驚:「爸媽你們就不管管?」
何星也確實有些看不下去了。
指指洛依依:「洛依依我鄭重警告你,你這樣下去可不行!」
洛依依回看父親。
何星語重心長:「你年紀還小,怎麼可以一天吃兩支雪糕呢?對身體不好,一天只能一支!」
就連夏小遲都打了個寒顫:「這裡太危險,我還是先回房間吧。」
「別急!」岳珊珊道:「家庭會議還沒開完,還有最後一個議題。」
「還有甚麼?」夏小遲不解。
「就是考慮一下,怎麼對待後續的麻煩。」岳珊珊一臉的老謀深算:「萬一仙人找過來呢?」
「怎麼對付?」大家一起問。
岳珊珊回答:「一群傻孩子,這還不簡單?死不認帳唄。」
——————————————————
嗖!
一柄飛劍承載著阿鬼的全部希望破空飛出。
做好這件事,阿鬼一下鬆了口氣。
沒有了青鳥,阿鬼沒法再尋找滅情環。但好在已經確認了滅情環在梁溝鎮,接下來等師兄他們來就可以了。
看看天色已晚了,阿鬼決定找家旅店投宿——他現在有錢了,用一塊靈石和梁振祥換了五百塊錢。
這可是靈石啊,該死的大鬍子,竟然就給他五百塊,還一臉的自己很吃虧的樣子。你心裡都樂開花了以為老子感覺不出來嗎?
就算阿鬼常年修煉,對世面行情瞭解很少,卻也是知道五百塊不算多的,聽說也就夠一般人生活一周的。
得了,一周也行啊,反正大師兄他們過來也就是一天的事。
有了錢就不用再和流浪漢搶地方了,阿鬼直接去賓館,到了地方一問價錢,四百二一晚。阿鬼嚇得一哆嗦:說好的五百塊能生活一周的呢?是一天吧?
阿鬼沒敢住,乖乖離開。
在外面留了一圈,阿鬼有些茫然。
他從小就被帶到仙山修行,侍奉師傅身邊,出入往來都是修仙者,極少入世。如今來到凡人之世,突然間發現這個世界自己竟然有些看不懂。
那些花花綠綠貼在牆上的牆紙是甚麼?畫的美人還真漂亮。
還有那來來往往的鐵殼子,阿鬼知道那叫汽車。可為甚麼開汽車的一個個火氣都那麼大?自己好好的走著,忽然就停到後面,然後車裡的人就鑽出頭來對著自己破口大駡。
「會不會走路啊?」
「不長眼睛啊?」
「往哪兒走呢?這是車道。」
稀罕!
道還分車道人道的?
山裡從沒這規矩。
不過一個兩個都在罵,阿鬼也慢慢明白了,原來人只能沿著路邊走。
在仙山,靠邊走的都是奴僕。
所以,車比人地位高?
阿鬼感慨,世風日下,人不如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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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街道一路行走,阿鬼隨心亂走,也不知該去哪裡。
沿途不時的可以看到一些姑娘站在街頭,穿著極少,搔首弄姿。
阿鬼看得臉紅耳熱,暗暗罵了一句「傷風敗俗,世風日下」,腳底下卻是不聽使喚的朝著那美女最多的地方走去,一直來到一片燈火闌珊處,老舊的樓房,到處都是燈箱,寫滿了各類小廣告。
幾個中年婦女走過來:「先生,要住宿嗎?只要五十塊一晚。」
五十塊?阿鬼一喜:「五十塊一晚?」
「對,只要五十。」一名中年婦女言辭鑿鑿。
阿鬼點頭:「那成,我住宿。」
終於找到便宜地兒了,阿鬼心頭鬆口氣。
「跟我來吧。」那中年婦女笑得很開心。
跟著這中年婦女一路走,七拐八拐,來到一處小破房子裡。
入了店,問他要身份,阿鬼說沒有,中年婦女也不介意,先讓阿鬼交了錢,自領他到一個房間。
房間很小,只有一張床,沒有洗浴,地板也很髒,阿鬼也沒得計較——能找到便宜地方就不錯了。
正要休息,中年婦女又說:「先生要不要按摩?」
「按摩?多少錢?」阿鬼問。
「便宜的,給你捏捏腳,也就是五十塊。一路遠行辛苦了,正好放鬆放鬆。」中年婦女笑得很開懷。
阿鬼算算,這加起來也就是一百,去掉飯錢,三四天當可支撐,便點頭:「那便叫進來吧。」
「哪還用叫人,就是我啦。」中年婦女已蹲下身為阿鬼拖鞋。
阿鬼今天受了一天氣,青鳥被毀,人還被拘留,難得有個人服侍自己,雖然老了點兒,醜了點兒,手法差了點兒,心情還是不錯的。
只是那婦女給他捏了幾下腳後,便將他往床上推倒:「再給你按按背。」
阿鬼便聽話躺倒。
那中年婦女爬上來為他拿捏,捏了幾下,便為他脫褲子。
阿鬼驚問:「這是幹甚麼?」
「為您按一下全身啊,穿著衣服怎麼按?」中年婦女媚笑。
「哦。」阿鬼笑按個腳竟然還有如此多服務,果然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便讓她脫了外褲。
(此處刪除三百字)。
——————————————
阿鬼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下他再如何也知道不對,急忙推開:「不要,不要這個!」
說著掏出一百付給那中年婦女。
沒想到中年婦女直接變臉:「你開甚麼玩笑?老娘給你這麼服務,你就給一百?」
阿鬼匆匆忙忙提褲子:「你不是要五十嗎?我給你一百還不好?」
中年婦女已道:「捏腳五十,全身三百,大活兒一千!」
阿鬼一個激靈,這就一千了?
他知道自己這是上了套了,早聽說凡間鬼蜮伎倆多,今兒個算是見識了。
別說他沒這個錢,便有也是不會給的,看那婦女不依不饒一臉潑婦樣,阿鬼心中憤怒。
真當仙人是吃素的?
「給我滾!」阿鬼已一把揪住那中年婦女將她丟了出去。
聽那婦女罵了幾聲便沒了聲息,阿鬼哼一聲,自躺在床上發呆。
只是片刻,便聽門啪嗒一聲開了。
幾名彪形大漢衝進來,為首一人全身刺青,面目兇惡,大光頭,腦門子上竟然還有一個龍頭紋身,龍頭直對前方,氣勢猙獰,後面跟著的正是那中年婦女。
「龍頭」虎視阿鬼。
「就是你小子白嫖?」
阿鬼怒道:「你莫要胡說,誰嫖她了。」
龍頭冷笑:「我就問你進去了沒?」
阿鬼一滯,指著那中年婦女道:「是她硬套的,我都沒動就出來了。」
龍頭笑道:「誰管你動不動了。你不動那是你的事,進去了就得給錢。」
阿鬼大怒:「你們這些下三濫的凡人,竟敢如此對本君!」
龍頭大笑:「你丫自稱本君,你當你是仙人呢?不過也對,這仙人跳,跳的還就是你這仙人。」
他乾脆就承認這是仙人跳了。
說著已亮出手上指虎。
阿鬼脖子一伸:「本君若是不給呢?」
龍頭輕蔑的看看阿鬼,揮揮手:「揍他!」
幾名大漢已衝了上來。
阿鬼不屑揮手,抓住一名大漢的手臂,與此同時另兩名大漢已撲了過來,阿鬼一下竟沒能推開,這才想起自己被絕仙鎖禁了功力,一身仙力只餘兩成。
本來兩成也夠用了,奈何這些傢伙能在市面上混,卻也不是吃素的,武道修為已經練到銅皮鐵骨的地步。
武道境界分後天境,先天境,三花境和洞天境,每境又分三小境。
銅皮鐵骨是後天三境中第二境的表現。
後天三境就算練到滿,也不過相當於仙人五境中的第一境練氣境的中段。
阿鬼就算被禁了八成仙力,也相當於練氣大成的境界,自然不是這幾個潑皮混混能對付的。
不過武道講究的是修自身,修仙講究的卻是天地借法,在肉搏方面,卻是並不比武道強的。而且兩成的仙力不代表兩成的實力,有好多仙法在這種情況下是用不出來的。
所以這刻與那三人對戰,阿鬼竟是沒占多少便宜。
他心中憤怒,便要施展仙術,沒想到那龍頭卻趁機出手。
這龍頭赫然是後天第三境的好手,臟腑有力,氣血充盈,這刻又是暴起偷襲,一拳轟出,打在阿鬼腦袋上,震得他眼前一昏,法術更是用不出來。
下一刻四人拳腳已如暴雨般落下。
若是換個場景,即便以兩成仙力以一對四,阿鬼自信也能收拾他們,但這刻失了先手,被打得頭暈眼花,法力難調,一時竟回不過氣來。
心中怒意大熾,決定不顧一切也要宰了這四人,便欲取劍。
沒想到這一摸卻摸了個空。
壞了,飛劍傳書去了,還沒回來。
沒有劍,沒有地形,無法借法……
阿鬼赫然發現,自己竟是打不過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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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溝鎮新書屯民防所。
哢嗒。
牢鎖落下。
梁振祥對阿鬼道:「今天你就先睡這兒吧。你說你,剛出去就和人打架。你們這些修仙的是不是整天閑著沒事幹就喜歡和人打架啊?」
阿鬼憤怒,心想還不是你們凡人太無恥,但想想他說得也沒錯,修仙的一天到晚不是修行就是切磋,動手的時間多過動腦,一時竟無言以對。
瘦猴過來,看了眼牢房,奇怪問:「這哥們怎麼又回來了?還這副模樣?」
此時的阿鬼,頭髮被揪掉了一大縷,兩隻眼睛成了熊貓眼,鼻樑骨被打斷,嘴巴也被打歪了,一隻胳膊脫了臼,全身上下都是血,樣子別提多狼狽。
梁振祥給自己丟了支煙,嘴巴一張接住:「這哥們前腳剛出民防所,後腳就跑前皮街去了,讓耗子那小子給設了仙人跳,沒錢,就打了起來。我接警過去看的時候,好傢伙,你是沒見那陣仗,都打瘋了。」
梁振祥過去的時候,阿鬼已經和龍頭哥耗子從小旅館裡打到了小旅館外。
不得不承認,發起狠的仙人還是很牛逼的,雖然自己被打了個鼻青臉腫,耗子那幾個也沒討著好。
瘦猴看看阿鬼,有些擔心:「傷得不輕啊,要不要帶他去看看?」
梁振祥揮手:「不用操那個心,仙人嘛,很快就好的。」
阿鬼哼了一聲。
他是仙人沒假,能用法術恢復也沒假,可前提是你得把老子的禁錮解了啊。
禁錮情況下,他根本沒法使用回生術,只靠自身恢復,效果還真未必比那些勤修自身的武道強人好。
不過阿鬼現在更關心的不是這個。
他說:「警官,你把我抓進來,那幾個小子呢?你就不管?」
梁振祥不耐煩道:「我也抓了,但是人家有保釋啊。當然,我知道這個事是他們不對,但你自己也有責任吧?身為仙人,竟然這麼把持不住,那麼醜的大媽你都上?」
阿鬼一哆嗦:「警官,你抓我就抓我,這事能不能不要說?」
梁振祥看他這樣,有點明白了:「要面子?怕人知道?怕人知道你就別做啊。真是的,行了行了,抓你進來也是為你好,省得你再惹麻煩,明天放你出去。」
說著走了出去。
只是還沒到門外,就聽到一陣嘻哈笑聲:「搞大媽……這仙人也是憋瘋了。」
「喂!」阿鬼大喊。
梁振祥咳了一聲:「呃,別說了別說了,大家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許笑話別人……除非忍不住。」
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聲再次傳來。
阿鬼絕望的躺倒在牢房裡,只覺得人生一片灰暗。
————————————
清晨孩子們照常上學,何星收拾好家後就去了自家診所。
為民診所位於上軲轆巷,就在前皮街和大柳街中間。
前皮街是煙花街,基本上梁溝鎮最便宜的妓女都在這兒,大柳街是酒吧街,基本上最浪的男人也在這兒,這兩地同時也都是最招蒼蠅的,光是幫派就有五六個。
所以何大夫最擅長的就是性病,刀傷和墮胎,號稱梁溝鎮婦女之友,外科聖手。家裡一百三十二張祖傳秘方一半是治這個的,光是尖銳濕疣就有四種療法,花式繁多,就看你喜歡哪種。
這幾年國家普及性教育,免費送套子,得花柳性病的少了,何大夫的生意因此清了不少,好在混混們依舊給力,外科生意依然不錯。
今天剛開門,就看到幾個年輕人過來。
龍頭哥耗子大馬金刀的往何星面前一坐:「何大夫,看傷。」
何星慢條斯理的端詳了一下耗子,再看看他身後三個哥們,說:「皮外傷,敷點藥就好。」
耗子指自己腦門:「不是這些,是這個,看見了沒,龍頭!」
何星看了眼耗子腦袋,腦袋上一塊疤,看樣子是咬的,牙齒印還留著呢,關鍵咬的不是地方,龍頭的鼻子被咬掉一塊。
沒鼻子的龍,這可就糗了。
耗子指著腦門問:「這鼻子,能恢復嗎?」
何星搖頭:「有難度,八成你得重新紋一個。」
「媽蛋!」耗子氣得一拍桌子,震的桌子上的藥瓶亂晃:「那狗操的夠狠,哪不好咬,偏往鼻子上咬。」
何星想說你鼻子還在呢,只是龍鼻子沒了而已,但想想耗子把這龍頭看得比他親媽還重要,也就只是道:「又跳砸了一回?」
「倒楣嘛。你說好好的怎麼就碰了個修仙的。」
修仙的?
聽到這詞,何星心裡一跳,臉上不動聲色:「跳到仙人頭上了?可以啊,能活著是你運氣。」
「我運氣個妹,那修仙的被戴了絕仙鎖,要不然我敢搞他?他十成功力發揮不出一成,被哥幾個一頓胖揍。這裡是凡人的地盤,修仙的就了不起啊?到了前皮街,真龍也得給老子趴著!」
道上混的別管真膽量如何,口氣是一向狂霸酷拽吊炸天的。
何星拿傷藥給他們塗:「知道是甚麼來路嗎?小心人家出來了找你報仇。」
聽到這話,耗子也哆嗦了一下,嘴裡卻還在硬撐:「聽說好像是甚麼絕情門的,也不知怎麼的就跑到這梁溝鎮來了,昨晚上已經被抓進民防所了。」
絕情門?
聽到這個,何星立刻心裡有了數,繼續上藥:「忍著點疼。既然是仙人搞出來的傷,這兩天最好繼續過來看看,別中了甚麼後招。」
耗子緊張了:「何大夫,這仙人要是偷偷下了黑手,你能治嗎?」
何星面無表情:「這十里八鄉,我就是最好的大夫。能不能治,你最好都來找我。」
「好嘞!」
——————————————————
落馬城,城外小棲山。
何惜苦依然那乾巴老頭的模樣,站在山頂。
在他對面是林恩楓,手持臨風劍,白衣飄飄。
何惜苦語氣乾巴道:「林恩楓,你這麼追著我,算甚麼意思?」
林恩楓回答:「窩也是莫得辦法,小五子死咧,窩們不能讓他白死嘛……你要麼給我一條人命,要麼就放棄那串串。」
何惜苦冷笑:「我就怕你拿不了我的命,反而把自己的命也給送了。」
林恩楓認真點頭:「窩曉得,你斯大西兄嘛,窩的運氣不好,碰到大西兄,打,窩是打不過你滴,所以窩只能跟著你。」
何惜苦也被他弄得無語了。
白恩飛已經死了,殺了他,好歹可以解釋為他偷盜本門寶物該死,但要是再殺林恩楓,那就道理上也說不過去了。
修仙界沒那麼多律法約定,凡事就只能靠個理字。
雖說靠理不能治天下,但好在仙門人少,再輔佐以拳頭,也堪堪夠用了。
現在林恩楓只跟,不打,道理上不好殺,其實想殺也未必殺得了,這讓他也有些頭疼,難辦,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一道劍光飛來,直接飛向何惜苦。
是阿鬼的飛劍,肯定有甚麼資訊。
何惜苦見了就要去取,沒想到林恩楓也看見了,同時出手。
天空中兩道虛化手掌同時抓向那飛劍。
兩隻虛手各抓住劍的一端,一起發力,林恩楓果然不敵何惜苦,竟是被他一把搶了過去。但就在搶過去的同時,劍身上的符印卻啪的一下破滅。
這符印內有傳聲靈,是承載阿鬼的傳書內容的,這一下破滅,卻是收不到消息了。
何惜苦大怒:「林恩楓,你!」
林恩楓很委屈:「介個不能怪我滴嘛,斯你非要和我搶。」
何惜苦怒道:「這是我師弟的劍,是你在跟我搶!」
「窩曉得,可斯你讓我看看不就可以了嘛。斯你小氣,怪不得我呦。」
何惜苦攤手:「那現在好了,大家都看不到。」
林恩楓慢條斯理:「看不到也莫有關係,你再把劍飛給他,讓他再傳一次過來不就好了嘛。」
何惜苦樂了:「然後你再繼續搶?」
林恩楓點頭:「你斯大西兄,你總有辦法得嘞,咱們各盡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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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遲的心情不太好。
因為珠子的事。
到不是他小氣,自家人嘛,分享一下當然沒甚麼。
只不過金手指這種東西呢,習慣性是屬於自己的比較好,至於家人,當然是在自己保護下過著太平快樂的日子。
這才是標準的主角範本。
然而慘澹的現實卻告訴他,獨一無二的金手指不屬於他,他只是個二傳手,而且有可能會繼續傳下去——家人的數量和珠子的數量正好對等,難道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這讓他一整晚氣都不太順。
另外總覺得還有甚麼重要的事沒做,就是一直想不起來。
到底是甚麼呢?
上學路上想了半天,夏小遲一拍腦袋。
想起來了!
忘了在洛依依被窩裡放涼水!
夏小遲痛心自己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按夏小遲的脾性,昨天洛依依「出賣」他,那是肯定要教訓的,不過時過境遷,夏小遲也不會再翻後賬。
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兄妹相鬥,其樂無窮!
到了學校,剛到樓梯口,就看到曹圍走了過來。
臉上貼著厚厚的紗布,看起來像個蒙面人。
「小子,跟我上去。」曹圍說。
他鼻樑還沒好,堵得嚴實,說起話來也甕聲甕氣的。
夏小遲看看他身邊還有兩個同學,明白這是要以多對少了。
很好。
夏小遲露齒一笑:「天臺?」
曹圍點頭:「天臺。咱們重新較量一下,放心,他們就是負責看的,不會動手。」
是,你要是能贏我,肯定不動,要是輸了,肯定動。
夏小遲不會對對手的人品抱信心,畢竟他對自己的人品都沒信心。
不過他還是點頭:「成。」
就這麼施施然跟曹圍上了天臺。
韓雄見狀跟過來:「夏小遲,他們是不是要打你?要不要我叫依依過來?」
「滾蛋。」夏小遲給了他一個中指,自跟了曹圍上天臺。
韓雄見狀,跑回教室喊了一嗓子:「夏小遲跟曹圍約戰了,在天臺。」
呼啦一下子,所有同學都衝了出去。
天臺上,夏小遲手插褲帶,看著下方。
這裡是四樓,大家都是練過的,摔下去應該摔不死。他想。
曹圍目光兇狠的看夏小遲:「喂,小子,昨天不是正式的,今天正式和你玩一場,我要是再輸了……」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夏小遲已衝了過來。
曹圍跨弓步,出長拳,夏小遲根本不跟他比拳腳,頂著曹圍的拳頭就抱了過來。
這次曹圍有了準備,就在夏小遲抱過來的同時,出腳將他踢開,同時一個旋身下落,手肘已狠狠撞在夏小遲背部。在他想來,這一下足夠將夏小遲打趴在地。
沒想到夏小遲只是身體一頓,隨後竟然抱著他的腿將他抗了起來,然後就轟隆隆向前衝去。
正好韓雄和一大幫同班同學衝上來,然後他們看到……
夏小遲就這樣抱著曹圍,刷的跳下天臺。
「啊!」
所有人都叫了起來。
唯有韓雄大喊:「我操,夏小遲牛逼,直接拼命啊!」
錢晶晶沒好氣的拍他腦袋:「你想甚麼呢?這有甚麼好誇的!」
大家紛紛跑到天臺邊,一起往下看。
就見夏小遲已經站起來,若無其事的站在那裡。
唯留曹圍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他到是沒死,不過這一下已將他摔的徹底懷疑人生,整個人都不好了。
手插褲袋,用腳踢踢曹圍的臉,夏小遲道:「下次約戰,別再去天臺了。」
說著已施施然走開。
這一架讓夏小遲的心情霍然開朗。
於是夏小遲意識到,心情不順的時候,打人到是個消遣解憂使心神通泰的良法,將來定是要記入何家祖傳秘方中的。
當然,是藥三分毒,此方後患較大,萬一打不過對方,對心靈必然造成嚴重傷害,使病況加劇,需得慎用!
另外夏小遲也意識到,快樂之力並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廢,至少在作死方面,夏小遲有了得天獨厚的優勢。
所以自己以後戰鬥就是要走作死之路?
而且得是快樂的作死?
想到這,夏小遲抬頭看看天臺,同學們正在上面歡呼,快樂之力源源不斷的過來。
於是夏小遲心底又加了一句:還得是在別人面前戰鬥,刷快樂值。
正盤算著,就見天臺上一道人影飄然落下。
是談小愛。
這妞輕功不錯,直接四樓落下沒半點事。
這讓夏小遲有些頭皮發麻,作死戰術對付談小愛好像不太管用啊?
談小愛已氣衝衝走過來:「夏小遲!」
夏小遲冷眼看她。
談小愛深吸口氣:「曹圍不是我讓他來對付你的。」
「我知道。」夏小遲回答:「是他自找苦吃。」
「但你沒必要用這麼激烈的手段。」
「那和你無關。」夏小遲笑:「你別以為我是為你殉情就行了。」
鎮定!鎮定!
談小愛努力按捺自己:「我不知道你們兄妹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厲害,不過我奉勸你,別有點本事就上天。」
夏小遲想說自己沒飄上天,但想想剛從天臺上掉下來,這話委實說不出口,所以也只是哼了一聲:「他不找我麻煩,我也懶得理他。」
談小愛道:「那你妹妹呢?我剛才進學校的時候經過小學區,看到她和人打起來了。」
「甚麼?」夏小遲一下認真起來:「哪個混蛋欺負我妹妹?」
這兄妹倆一個德行,都是只許我欺負對方,不許別人欺負的。
談小愛搖頭:「不是別人欺負她,是她在欺負別人。」
——————————————————
跑到小學操場,夏小遲看到洛依依大模大樣的站在那裡,身後還站著一堆年紀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
走過去,就聽洛依依正拍著一個十歲大男孩的臉說:「趙金良,我告訴你,東湖學院小學區從今天起就是我洛依依罩著了。你以後招子放亮些,看到姑奶奶就自動繞道。敢動我的人,我要你好看!」
那男孩臉色上一片青腫,口氣還硬著:「洛依依,你別神氣,我回頭叫我哥來教訓你!」
洛依依雙手叉腰:「叫你哥不夠,你得叫你大爺。」
身後的孩子們就一起大笑。
夏小遲一陣頭皮發麻。
昨天才人生開掛,今天就黑道老大?
妹妹你可以啊!
夏小遲忙衝過去:「洛依依,你幹甚麼呢?」
洛依依看了他一眼,轉頭道:「大家都看清楚了,這是我哥,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二幫主,你們可以叫他二哥。」
「是,大姐頭!」所有孩子一起喊,然後又對著夏小遲鞠躬:「二哥好!」
我大姐頭你個妹啊!夏小遲心裡狂喊。
家裡當不成我姐,就跑這兒來充姐姐了?
夏小遲拉住洛依依:「你玩夠了沒有?別有點本事就上天,就你現在那兩下子,隨便來個武者就能把你揍趴下。給你點顏色你還真當自己能開染坊了?」
夏小遲已經忘記自己剛從天臺跳下來的事了。
洛依依甩開他手:「這小子以前老欺負我們,我得撈回來。」
「那你搞幫派幹甚麼?」夏小遲問。
「玩嘛。」
「玩你妹!」
「玩你妹!」洛依依回喊,想想自己就是他妹妹,這麼罵太吃虧,拳頭一揚:「小心我揍你哦!」
夏小遲低聲回答:「你能打我,我能恢復,你看現在這裡快樂的人多還是憤怒的人多?你覺得打到最後誰能贏?」
洛依依滯了一下,憤怒喊:「不讓你做二當家的了。」
「我稀罕。」夏小遲不屑。
洛依依臉一沉:「我有個發現,你想知道嗎?」
她話題轉移得有點快,夏小遲一下沒兜住,迷茫的看她。
洛依依湊過來低聲說:「是不是覺得快樂之力太少,是不是覺得珠子的容量有限,是不是感覺快樂的人生總是無法盡興?」
夏小遲被她廣告詞般的口氣驚住:「你到底想說甚麼?」
洛依依回答:「珠子的能量,是可以修煉提升的。」
嘶!
夏小遲倒吸口氣:「你確定?」
回想一下剛才,好像還真是。只是先前被談小愛吸引了注意力,忽略了這點。
洛依依點頭:「趙金良那小子有十幾個人,我打到一半就沒力氣了,還好他們在給我補充……然後我發現,有增長誒。」
夏小遲汗顏:「是我忽略了,金手指本來就應該是能升級的。」
果然人生的劇本總免不了有套路的時候。
「只能說明你挨揍不夠多。」洛依依認真回答:「所以要多多戰鬥。美好的青春,就應當是熱血戰鬥的!」
夏小遲痛心疾首:「你以後少看那些熱血漫,毀三觀。」
洛依依鄙夷:「你一個守屍的還好意思說我?」
夏小遲想反駁,卻發現洛依依說的是事實,自己的三觀比洛依依還要歪,不然撿不到手串。
果然上樑不正,是教育不了下樑的。
想了想,問:「真的消耗掉就能提升?」
洛依依認真點頭:「要強大,就打架!」
夏小遲歎口氣:「你這個幫會,叫甚麼名字?」
「彩鳳幫。」洛依依回答。
「俗!忒俗。」夏小遲為妹妹的取名能力不恥。
洛依依問:「那你說叫甚麼?」
「神龍社。」夏小遲說。
洛依依一臉嫌棄。
夏小遲苦口婆心:「七個珠子,正好家裡七個人,家裡男的多,肯定得叫龍。」
洛依依想了想,說:「那也應該和珠子相關,要不就叫七龍珠?」
神你妹七龍珠!
夏小遲搖頭:「算了,道上的事,別帶上家裡人。要不就叫東湖社,畢竟在東湖學院嘛。」
旁邊趙金良還在不識趣的喊:「我回頭就叫我哥教訓你們。」
「滾你丫的。」夏小遲一拳把趙金良放倒:「有本事叫你哥來,有甚麼事去高二(1)班找我,我叫夏小遲,東湖社大當家的。」
洛依依憤怒:「是二當家的!」
正好談小愛也過來,看到這一幕,憤怒大喊:「夏小遲,你太過分了。讓你去勸你妹妹,你竟然還被她給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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